“多谢师父。”
乌云月低着头,元平道人走到他面前,伸手想要扶起他来,没想到乌云月就像看到多么恐怖的画面一样,惊得连连后退,那眼睛提防的看着元平道人,整个人都变的惊恐万分。
元平道人咳嗽了一声,对于乌云月,他从不掩饰对他的喜欢,只是,从前小,自己没下得了手,等飞升的那天,却又怕让人占尽先机,所以事情办得鲁莽了些。
只要祸心种下,日后不愁乌云月不专心修炼,只要他飞升,那么两人可以一同去现在的封地,做一对逍遥散仙。
那边,苏卿卿刚觉得自己应当命丧当场的时候,那四个人忽然间如遭雷劈,定在原地,就连手里的长剑,也都咣当几声纷纷掉落,这情形,苏卿卿看了都有些震惊。
可是,这不妨碍她马上逃跑的计划,在跑之前,她把那几把剑绑在一起,背在身上,复又觉得累赘,于是扔进附近的水池里,回头看去,那四个人还立在那里,苏卿卿念了几句咒,心安理得的离开了。
“她没受伤?”
“回公子,并未受伤。”
“宿玉的人还没找到她,沈君派去的刺客,也没得手吗?”
问话的正是秦楚,苏卿卿同母异父的哥哥,大秦的皇帝。
“没有,属下在旁边看着,眼看要得手,可是那四个人竟然都立立住不动了,就跟被人施法定住一样,属下也觉得奇怪,便留了另外的人继续跟着姑娘,自己回来禀报了。”
秦楚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又烦躁的看了那人几眼,确定不是撒谎,而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这样骇人听闻的事,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宿玉的人还没追上她?”
“没有,据说迷了路,在山中转悠,属下已经暗中提醒了,可是,好像他们还有别的顾虑。”
“还能有什么顾虑,沈君做的,既然出手,就想着万无一失,怎么可能让宿玉捷足先登找到苏卿卿,你沿途把沈君的手下清除一些,宿玉这动作,实在太慢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他。”
“是。”
秦楚皱了眉头,想着过几日便是沈君的生辰,也该找个由头会会这位极度自我的大小姐了。
皇家国库中,好的物什早就被沈忠良暗中挪走,就算他不动手,那几个得力的太监,也会想法设法暗中扣下,再去谄媚。
秦楚都记下了那些人的名字,只等着有一天,一同拔除。
沈君坐在屋子里一整天了,屏风上挂了几件衣服,面前的几个丫鬟手里,每人拿着一件供她选择,挑挑拣拣两个时辰,丫鬟却没有敢吱声喊累的。
最后那人玉手一指,似乎下了决心,“就那件吧,金边红底的,上面绣了几朵牡丹的,阿玉说过,最爱看我穿牡丹。”
按着衣服的款式颜色,几个丫鬟又帮她梳了合适的发髻,簪上溜进牡丹步摇。
最后的那双鞋子,上面鞋头各缀了一颗圆润明亮的珠子,东海进贡的,晚上穿出去,熠熠生辉。
“夫人真好看。”
“夫人是我见过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
几个丫鬟忍不住恭维,沈君知道她们说客套话,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开出花来。
“大人什么时候回来,可有吩咐。”
沈君对着镜子抹了胭脂,回头问整理房的丫鬟。
宿玉在家,除了卧房便是房,其他地方更是懒得去看。
那丫鬟想起来宿玉这几日的反常,便一一道了出来,家中能拿得了主意做的了主的,可不就是沈君吗,虽然是侍郎府,可是沈君的父亲是沈相,权倾朝野。
“大人早上出去的,没来得及换衣服,直接跟着府上的小厮走的,骑得快马,奴婢只听到一个女子的名字。”
那人停住嘴,看着沈君的面上已然不悦,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谁?”
沈君站到那丫鬟面前,两颗珠子晃得她眼睛发昏,张口便说,“苏卿卿。”
果然是去救她了,只是算算日子,也该得手了。
沈君不在意,冷哼了几声,“下去吧,你们。”
她的生辰,不想因为某些人而大动干戈,更何况,从今往后,横在两人中间的那根刺,怕是彻底除去了。
前几日父亲要帮自己操持生辰的时候,被她婉言拒绝,总要找个机会,跟宿玉好生谈谈,生辰之上,他总不会拂了自己的面子。
何况,父亲的身份在那摆着,对自己来说,既是好事,又是阻碍,作为女儿,有这么一个父亲做靠山,无忧无虑,可是作为妻子,侍郎夫人,自己的夫君时时刻刻都要惦记着自己是丞相女儿一事,并不是多么好的想象,起码对于宿玉来说,绝对是阻碍。
宿玉有野心,胸怀抱负,想着立足朝野,难免依靠沈忠良的帮助,可是,如果有一天父亲老了,需要反过来依靠宿玉的时候,他又会不会愿意伸出援手,谁都说不准。
人只有在落难的时候,才能共患真情。
窗子好像被什么打了一下,那层薄薄的纸破了个洞,沈君往旁边躲了躲,轻声问道,“谁在那里?”
心中有个猜测,若不然,早就开口喊人了。
不多久,那窗户被掀开一条缝,缝里慢慢伸进来两个小纸人,一个玲珑秀丽,一个英武挺拔。
“姑娘为何愁思不解,小生特来赴约,惟愿姑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笑靥常在,春暖花开。”
沈君扑哧一声,往后一坐,两只手撑在床上,“阿楚,你可真能闹。”
接着便看见一个俊俏的脑袋从窗户那里探了出来,秦楚收了纸人,慢条斯理的爬过窗户,踩着桌子跳下来。
“你可要陪我窗户纸,还有桌子。”
“自然。”
“拿来!”
沈君伸手,秦楚一愣,“什么?”
“礼物啊。”
沈君有些恼怒,每年的这个时候,秦楚都会记得她的生辰,更是变着法子哄她高兴。
“那,就这个纸人了。”
秦楚把那一对纸人塞到她手里,往旁边床上一坐,侧目偷偷看她,“怎么样,我是不是第一个祝你生辰快乐的。”
沈君眉目间有些失落,不由得回他。“我倒想不是,可是事实如此,却让我难以抵赖。”
“看来你那相公,是个爱江山,不爱美人的主。”
秦楚打趣道,沈君却没忘了分寸,赶紧回他,“江山美人都是你的,阿玉是我的。”
“我的美人都是他的,那里像你说的一样。”
每次秦楚都要跟沈君说这些暧昧不清的话,多少年了,原以为她嫁给宿玉之后,秦楚便能收敛些,谁知道还是义无反顾的在她生辰之日赶来了。
沈君心里很是感动,对于秦楚,虽然她看不上,可好歹照顾自己多年,人都是容易习惯的,就像现在,习惯了秦楚对自己的好,习惯了他眼里只有自己,如果哪天连秦楚都变了,沈君会觉得,这世上真的没什么人不会变了。
秦楚登基之后,只有一个皇后,还是应大臣们所想,被沈相安排着娶了的,只不过娶回去之后,一直在后宫放着,这么多年,也没听说有子嗣的消息。
“阿楚,莫要胡说了,如今我是阿玉妻,你也有自己的皇后,快把礼物拿出来,要不然我可生气了。”
每年的生日,秦楚都会想着法子搜罗来各色奇珍异宝,沈君习以为常,自然不会相信今年的生辰只有一对纸人。
“好了好了,本想逗逗你,哪想君君还是这么聪慧。”
秦楚说着,从胸前掏出一枚镶了绿宝石的簪子,那上面的花样纷繁复杂,是手艺极好的匠人才能雕琢的这样精细完美,那绿宝石,在白日里便流光溢彩,若是迎着光,更加通透翠绿,无半点杂质。
“君君,最好的礼物,才配的上你。”
此话一出,沈君微微红了脸,示意秦楚帮她戴上。
秦楚弯腰,将发簪轻轻戴进沈君的发间,复又说道,“只是,这样好的礼物,今年却送来了两份,另外那一份,是镶了红宝石的簪子,一模一样,被你的夫君拿走了。
原想着他定然会送给你,左右不过都是你的,顶好的礼物,全都在你这边了,君君,生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