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门口,沐棠才发现,一切与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冯潜家门扉紧闭,几个小孩正在院子外比赛扔石子。
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小孩挥臂转了几圈,在蓄满了力气后,使劲向前方扔去。随着“啪”的一声,石子飞过了高高地围墙,将冯潜家的窗户砸出了一个小洞,瞬间获得了周围孩子们的阵阵喝彩。
“哎呀,你们怎么可以欺负人呢!”沐棠出声阻止。
这都是什么熊孩子!
冯潜家惨遭变故、家破人亡,他们却偏偏在门前玩闹嬉戏,扰人安宁。
那群小孩突然见到两名陌生大人,被吓了一大跳,纷纷做鸟兽散去。其中那年纪稍大的小孩边跑边回头,大喊着辩解道,
“那里面住的是坏人,我们才不是欺负人,我们是打坏人!”
“打坏人。”
“没错,是坏人。”
其余几个小孩齐声附和。
坏人?――沐棠暗自惊讶。
她和承宇相视一眼,在彼此的表情中确认了相同的想法:这冯潜,怕是还隐瞒了些事没告诉他们。
“与其听众口千言,还不如亲眼确认事实,和春儿见上面再说,”承宇低声提醒。他上前一步,扣着门高声道,
“我们是冯潜昔日友人,今日路过特来拜访,春儿姑娘你在吗?”
承宇敲了好一会,可院门始终紧闭,只有犬吠有规律地传来。
“为什么不开门?”沐棠奇怪道。就算凭借她那点微薄的法力感应,都能确定房里有人在。
承宇同样不明所以,再次提高了声音,
“春儿姑娘,你可在?”
良久,院门微微掀开了条缝,一位姑娘只露了半张脸,憔悴不已地解释,
“在。平日我都待在最里间,外面的动静听不到。”
春儿见门口的两人极为面生,她把着门,警惕地看向沐棠和承宇道,“你们当真是阿潜的朋友?”
在这时,承宇一表人才的相貌就很能发挥作用,他清冷出尘的气质成功地唬住了春儿,
“正是,我们还知道长寿村妖族血统的事。”
这句话就好似密探间的暗语,春儿听到“妖族血统”四个字,立刻放下了戒备,院门终于被打开,她侧过身,示意他们进来,
“为何我不曾听阿潜提过你们?你们是哪里人?”
“我们来自京城,五年前途径此地,曾与冯潜相交。倒是我一直只听冯潜唤你春儿,尚不知姑娘全名,”承宇接得极为顺畅。
“我叫马春儿,你们既是阿潜的朋友,那我理当好好招待。”
这是沐棠第二次进农妇的家,比起涵水镇那清贫的小屋,冯潜家里可谓是奢侈豪华。沐棠甚至看到了红木的八仙桌,配着四把精雕细琢的椅子,桌上还放着两只一模一样的青花瓷杯,紧紧靠在一起。
连情侣杯都用上了,我和承宇还没有呢――沐棠羡慕地暗想,她本以为自己和承宇已经够腻歪,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民间秀恩爱的方式还真是花样各异,看来冯潜与妻子的感情当真很不错。
承宇也注意到了沐棠的目光,悄悄附在她耳边道,“回去我们也弄一套。”
“嗯!”沐棠心里大喜,可惜碍着有旁人在面前,不能直接扑上去亲一口,只好回以灿烂明媚的笑容。承宇果然了解她,她想要什么,他都能立刻猜到。
“乖,”承宇温和地抬手,轻轻摸着沐棠的头。
“哎――”对面的马春儿看到他两这幅情景,禁不住触景伤情,发出了一声叹息。她问道,“你们知道阿潜出事了吗?”
马春儿的版本和冯潜所说的大抵相同,只不过是换了个叙述角度。
“那日晚上,阿潜去院子里喂狗,我在屋内洗碗,可是他不知怎的却迟迟未归。我立刻联想到前阵子阿潜神色始终不对劲,还反复告诫我要当心,晚上别乱走。我心里突突直跳,总害怕出了什么事。
婆婆担心阿潜,主动提出寻找他,可再也不曾回来。我关着房门,发抖了一整夜没敢出去。等到第二天早上,才听说乡亲们在田里寻到了婆婆的尸体,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冯潜和你婆婆之前可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