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茹歌接过,用手摸了摸,像是一包小石子,不由好奇道,“这是什么啊?”
“你别管,给他就是了。”苏岑筠有些耳根发烫,不自在地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顾茹歌嘻嘻笑着,识趣地没有追问。
可晚上刚到无极洞,她便一副贼兮兮的样子问顾少延,“哥,苏姐姐让我交给你一样东西,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顾少延没想到苏岑筠会给他带东西,挑眉问道,“哦?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诶,苏姐姐说了,要逼完毒再给你。”她得意地一仰头,眼睛斜倪着顾少延,等着他来求自己,没想到顾少延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应了一声“哦”,但开始盘腿调理气息。
“诶,你这人,怎么一点好奇心也没有。”顾茹歌撇了撇嘴,自己先倒忍不住了,“好吧好吧,其实我偷偷看过了,竟然是一包冰糖。哥,苏姐姐给你糖做什么啊?”
冰糖?顾少延先是一愣,而后想起那次苏岑筠吃药惧苦,喂她冰糖时,她的唇轻轻擦过他的手指,只觉指尖又有些微微发烫,笑意便从眼角眉梢流了出来。
“哎,哥,你还没回答我呢?”茹歌最讨厌这种一肚子好奇得不到解答的感觉了,看着顾少延脸上露出难得的柔和神色,更觉得这冰糖大有文章,不由伸出手推了推他。
顾少延却将她扯坐在寒冰床上,“好了,一会儿还有你受罪的,省省力气吧。”
顾茹歌知道哥哥脾气,晓得问不出东西了,冲他“哼”了一声便乖乖盘膝坐好,顾少延深吸一口气,双手抵在她后背,一股清清凉凉的气息便从后心灌入她体内。
苏岑筠寅时便被腹中隐隐的绞痛从睡梦中叫醒,到后来越来越疼,竟连开口喊人都不能,身上细细密密地沁着汗,竟将床褥都打湿了。不知捱了多久,听到莫邪在院中唤她,她心知是到时间去无极洞给顾家兄妹送钥匙了。她用手撑床,咬牙刚坐起身,却猛地打了个摆子,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下,再也动弹不得。她想开口喊莫邪,却那声音却低得仿若喘息。门外莫邪等了半盏茶的功夫不见人出来,也没有应答,忽地眉头一拧,弯刀出鞘在手便破门而入。
屋内光线黑暗,但莫邪乃习武高手,视力极佳,门开的一瞬间便看到了靠着床栏面色痛苦的苏岑筠。
她皱着眉两步跨到床前,沉声问她,“怎么了?”
“腹……腹中……绞痛……”她深吸了口气,才有力气讲话说完,“一点……力气也无。”
莫邪眉头皱得更紧,她向来一根筋,顾少延吩咐什么她便做什么。顾少延嘱她不许离开苏岑筠,可如今这种场景,苏岑筠定是去不了无极洞,可顾茹歌逼完毒一个时辰内必须开始蒸药浴,否则从血脉中逼出的毒不能及时从皮肤毛孔散出,反而会有性命之忧。
她正两难时,苏岑筠又在她耳边开了口,声音低不可闻,“钥匙在……我枕……枕下,你快……快去……”
莫邪伸手往枕下一摸,那把钥匙便落入她掌中,她握着钥匙,却不离去,只皱着眉看着苏岑筠。
苏岑筠只好又咬牙开口,“快去……茹歌等……等不得,我……我没事。”
莫邪心中挣扎了片刻,终是飞身离去。苏岑筠这才松了口气,身子一歪便要倒回床上,却被人一把捞住,搂抱起来。苏岑筠脑子一嗡,却已无半点力气,只虚虚地睁开眼睛,看见一张蒙着面的脸,眉眼似乎有些熟悉。
那人手中捻了一颗黑色药丸塞入她嘴中,一捏她下颚,那药丸便顺着咽喉吞了下去。随后那人将她往肩上一甩,便施展轻功飞出了院子。
苏岑筠晕晕沉沉,手脚无力,只觉得自己被扛着飞过无数屋顶,又在一段小路上走了许久,然后偶又是山路。越走她便越清醒,腹中的疼痛也越来越轻,到最后竟觉得好了。扛着他的人似是料到她已恢复,终于开口道,“你竟也不挣扎吵闹!”
苏岑筠一听这声音,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道,“是你!”
无极洞中,顾少延从茹歌后背撤回双手,放在膝上调整着气息。茹歌也如大病了一场,面色苍白,嘴唇泛青,却靠坐在墙上轻笑道,“哥,现在可以告诉我苏姐姐送你冰糖是用意了么?”
顾少延缓缓睁开眼,斜眼睨她,朝她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