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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抉择 司幽这一觉醒来,铃铛就……(2/2)

甚至是这些深不见底的朝政规则,他都比她熟悉太多。

“等我把这八年的恩情还清了,我就回来。”司幽拉出一个笑容,细细的声音延伸到浮绝的耳边:“只是明年开春的时候,我大约是看不到院子里的樱花盛开了。”

这些话像一块石头一样,重重地压在了浮绝的的心上。他想说不要管司昀,也不要管昊暄国,一切都交给他就好,只要她跟他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司幽留下,他们再要重逢,或许就是沧海桑田。可是这些话临到了嘴边,终究还是理智更胜一筹,终究还是,自己肩上的责任更胜一筹:“没关系,我会把它照顾得很好,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都能在春天的时候看到落花铺满走廊的模样。”

司幽想着那个画面,脸上的笑容显得很开心。她看着他半晌,觉得还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轻轻地抱住了他,一张脸埋在他的胸口,在闻到他衣衫上的皂角香的瞬间,她的眼泪,就这般猝不及防地,流了出来。

细弱的哭声触动了浮绝。他半仰着头去看天上的云,回抱着她的手竟然有些微的颤抖,偏还是尝试着,用轻松的语气玩笑般地与她说:“呀,我的水幻长高了。”

光是听这句话,司幽就能想象他此刻勉强到难看的笑容。她难得地没有生气,连前一晚的事情都懒得再去计较了,却是闷闷地破涕为笑,将头抬起去看他,随手胡乱地抹了眼泪,微嘟着嘴说:“都八年了,我不长高难道是侏儒吗?”

浮绝的笑容漾开之后,又慢慢地敛去,伸出大拇指把她脸上残留的泪珠擦掉,他看着她的双眼许久,声音忽的变得深沉,要很努力才能掩去其中的哽咽:“我会在昊暄国等你回来。”

“嗯!”司幽认真地点了点头,神情一如小时候的模样。

抱着她的双手悄然松开了,浮绝往后退了一步,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仿佛在闪光:“那么,笑着说再见吧。”接而弯起眼睛,对司幽笑了笑,转身的时候,没有让她看到自己落下的眼泪。

一路往前,再也没有回头。等浮绝回到了马车上,马夫才与他们告别,又走到了司幽的身后。司幽看浮绝驾着马车渐行渐远,远到明明已经看不到马车的轮廓,她却还是站在原地,好像再等一秒,马车就会驾驶着回来。

浮绝……

八年离别的岁月都过来了,为什么如今再与你说分别,心里会这么难过呢?

也许是因为,下一次再见,谁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吧。

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啊。

天边的颜色,渐渐有些晚了,旁边的马夫看她还没有回去的意思,于是出声提醒了:“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司幽深深吸了一口气,未曾说话,在最后看了眼马车消失的方向,只转身走上了归途。

天,已经黑了。

国公府的人在安静得有些过分的氛围中吃了一顿饭。沉煦不敢跟司昀说,厨房的芝麻菓子早就做好了,也不敢问什么时候送去司幽房里。他们一直在前厅中,一整日议事也在此处,几个弟子都知道,司昀是为了在司幽回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到她,但是这么久了,司幽却一直没有回来。

眼见着天已经黑透了,司昀让人拿了书在前厅坐着看,徒弟们就在围在前厅的大门口,悄悄咪咪咬耳朵。雪析瞥瞥看书的司昀,又瞥瞥国公府的大门口,压低了声音问沉煦:“小师妹这个时候了还不回来,难道是偷偷跟着那几个人跑了吗?”

沉煦皱着眉头说:“你别乱说话。”

“其实这事儿也不是不可能的。”老十六捂着嘴靠近众人一些,悄声说:“师傅今日有些奇怪,准备了这么大的马车,好像就是给小师妹留的位置,而且今日小师妹来晚了,师傅不还让她去追么?我听说啊,师傅悄悄让人处理了小师妹身边的眼线。”

莫离大惊:“那不是直接得罪了皇上吗?那可都是皇上安插过来的眼线!”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凭赋半低着头沉吟:“早上师傅单独找了小师妹说话,铃铛那群丫头全部都被撤走,然后师傅就让小师妹去追昊暄国那几个人了。”

沉煦眉头紧锁,雪析拍拍胸脯说:“完了完了,这是要出事啊。那她之前说要吃芝麻菓子,难道是为了蒙蔽我们?”

莫离脸色也不好:“阿幽是当朝郡主,若真的私自离开中原,皇上追究下来是要引起大麻烦的。如果她跟着那几个人去了昊暄国,一个不好,还会引起两国纷争。我看那个浮绝也是昊暄国的重臣,连公主他都不要,没道理为了阿幽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来啊。”

“理智?探子回报的资料你又不是没看,浮绝以前为了司徒水幻做的那些事,有几件是理智的?你看看他看小师妹那眼神,若不是司徒水幻死了,我都要怀疑她跟小师妹是同一个人了。”雪析给他翻个白眼,对他不解风情的性子很是不满:“而且你让师傅跟浮绝换一下,我估计,更不理智的事都做得出来。”

“你差不多得了!”沉煦拉扯一下雪析,说:“一天到晚口无遮拦,现在更是师傅的闲话也敢说了!”

雪析嘟着嘴巴不再说话,众人之间一时遍布沉默。

“你们都在这儿干什么?我的芝麻菓子做好了吗?”

正是有些凝重的氛围中,忽有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大门口的方向传来,闻声望去,正是司幽带着那个马夫大步走到了他们面前。马夫与众人见过礼,莫离挥了挥手他就自行下去了,倒是司幽就在眼前杵着,他们见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看着她,一个个脸色各异,最终还是沉煦第一个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语出关心:“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大热天的,你的手怎么还有些凉?是不是身子还是没恢复好?”

“还是大师姐最疼我。”司幽嘻嘻一笑,撒娇般问:“我的芝麻菓子呢?”

“早就做好了,我让铃铛去厨房给你拿。”

沉煦说着便走开去找铃铛。这时司昀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书,慢慢走到了弟子们的旁边,一双眼睛看向司幽,多的是复杂、疑惑和欣喜:“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竟然透出来一丝颤抖,莫离微惊,转头去看时,发现他虽然极力掩饰,可终究透出了两分紧张,或者说,是激动。

司幽笑着走到司昀面前,俏皮地反问他:“那不然呢?我只是没有马车走得慢一些,义父以为我不回来了吗?”然后允自笑出了声:“不是说了要回来吃芝麻菓子么?”

听到这个话,几个弟子才终于放下心,这个小师妹做事还是有章法的,到底师傅没有白疼她。

这样的场合并不需要这么多的人,雪析给其他人递了个眼色,然后与司昀恭敬作揖:“师傅,我们先下去了。”

司昀没有回答,他们便当是他答应了,纷纷退走。等到偌大的前厅只剩了他们二人,司昀按捺住心里的期待,低低地问:“为什么不走?”

司幽始终保持着微笑,此刻半低着头,说:“义父教养了我八年,难道我就白白承了这份恩情,然后理所当然地走掉么?”

司昀神色一凛,语气中有些微的压抑:“你留下……是为了与我两清?”

“断然不是这个意思!”司幽立刻否认,司昀的脸色才缓和了些,过了会儿,又听到她压低了声音:“皇上如今对义父是愈发地防备了,若我再一走,皇上借此随便给义父安个罪名,国公府上下都要遭殃。退一万步说,义父已经做好了应对之策,但我在义父的庇护下八年,临要走的的时候,难道还要义父为我鞍前马后吗?”

这番话说得不无道理,司昀决定放她走的时候,就知道了她说的这些后果。可是听了半天,他觉得她还是要两清的意思,心里不由得开始有些慌乱,努力地调整了心态之后,他终于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个现实——

若是解决了皇上与国公府的问题,她就会放心地走了。

念头一闪过,司昀蓦地就背过身去,司幽见到这个动作愣了一愣,不知道是说错了哪一句让他不高兴了。

回来的路上她还认真想了很久的措辞,就是知道司昀会觉得她要跟他两清,所以一直很头疼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什么用,他已经认定了她是想与他撇清关系。

“义父?”

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司昀只是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没有应她。过了许久,等他觉得自己可以不那么激动的时候,才用平缓下来的语气说:“芝麻菓子大概已经送到你房里了,你回去吃了早点睡下吧。”

司幽从来不会跟司昀硬碰硬,既然司昀让她走,她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听话。于是浅浅的行了个礼便告退了,他默默看着她的背影,饶是人都走远了也没有收回视线,而心里蔓延出来的挫败更加深了许多。</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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