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府上下倾巢出动,把整个王府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皆不见大格格的身影,因不便大肆声张,奕只得派出几个亲信随庆喜带头去找。
翔凤胡同的小茶馆内,一个说书老者煞有介事地捋着胡须:\"话说这道光爷的孝全皇后和太后不睦,最后被赐鸩酒,可怜只留下了四阿哥,也就是当今的咸丰爷孤苦无依,亏得有静贵妃博尔济吉特氏用心抚育。\"
一名茶客打趣道:\"亲娘不及养娘大,这么说来,这博尔济吉特氏就等于是咸丰爷的亲娘啊!\"
大爷摇摇头:\"不,在皇家,这嫡庶有别,长幼有序,咸丰爷登基之后,未封太后,先封皇后。就是封了皇后,也迟迟不肯成全静贵太妃皇太后的名分,只封了她康慈皇贵太妃,终究不与其生母比肩而行。\"
又一名茶客笑道:\"小老婆上位,本来就不能和大老婆比肩。\"
大爷:\"这位爷,您说对咯。这也是恭亲王兄弟阋墙的根结所在呐。母亲既有抚圣之功,一个太后的名分还不是万岁爷一句话的事。康慈皇贵太妃病笃之际,
听说这恭亲王草拟了给太妃上皇太后尊号的圣旨,不管咸丰爷答不答应,便立即把这道\'上谕\'发了下去。\"
茶客:\"这不是矫旨吗?\"
大爷声如洪钟:\"不说他欺君就不错啦!\"
茶客恍然大悟:\"原来,这不可一世的\'鬼子六\'就是这么下台的?\"
话音刚落,一身男装打扮,俊美小生模样的文馨\"啪\"地放下茶盏,转头对着老大爷怒道:\"简直一派胡言!\"
众人诧异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文馨身上。
如意一看苗头不对,忙拉着文馨耳语:\"别啊,您别和他们计较,这喝茶解闷的地方,什么话不说!和他们较真,气坏了身子倒是不值。\"
文馨低头,语不传六耳:\"那也由不得他们这么作践我祖母啊!起开!\"她一把甩开如意的手,气呼呼地冲到大爷面前。
大爷见文馨瞪着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这位小爷,怎么说?\"
文馨杏眼圆睁盯着大爷:\"我问你,刚才所言,可是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吗?\"
\"这……\"
\"如若不是,怎么能这样凭空揣测,颠倒黑白?你知不知道,就你刚才那番话,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茶客不解地插话:\"嘿,这位小爷好不客气,我们喝茶解闷,天南地北,什么不说?你又不是皇家的人,怎么知道人老说的就不对呢?\"
\"我……我……\"文馨的话堵在了喉咙口,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如意连忙拉住文馨:\"看您,不中听的话,不听就是,犯不着跟他们置气!\"
\"可是……\"
另外角落的一桌,突然响起了一个男子清脆爽朗的声音。
\"道光二十二年《南京条约》才割了香港,咸丰八年《天津条约》,英法美俄还不知足,大沽口接二连三地挑衅,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别说是挡在最前头的小老百姓,就是咱们的咸丰爷,只怕也再难高枕无忧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了对面桌上一个穿着体面,身材颀长的男子,他正掷地有声地发表言论。
同善字字铿锵:\"洋人用鸦片麻木我们的意志,用洋枪利炮侵略我们的城池。可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痛痛快快和他们打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