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洛清尘自己和冷萧寒,没人知道繁花宫宫主的去向。而繁花宫宫主被掠之事也满城皆知,传得沸沸扬扬。
不过一天的工夫,清平镇便乱作一团。大街上随处可见繁花宫的宫卫四处盘问的身影。
而六大门派此时也互相观望着,等着下一步动作。谁都不知道是谁绑架了百花娘娘,也谁都不知道那个黑衣人为什么绑架她。
洛清尘坐在窗边,倚坐着看着街道上来往的宫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转过头,看到冷萧寒却专注地看着他。
洛清尘斜眼看着冷萧寒。冷萧寒坐到他的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静静地说道:“清尘,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嗯?”看着冷萧寒变得如此严肃,亦不禁沉静下来,刚刚要说的话也没敢说出来。
冷萧寒拉着洛清尘起身走到桌边,“清尘,来陪我喝一杯吧。”
洛清尘点了点头,起身坐到了冷萧寒的身边。
冷萧寒拿了两个茶杯,又从腰上取下玉酒壶,分别倒了两杯酒,放在两个人的面前。
“他曾经救了我的命,可是他却被我那仇人杀了。”冷萧寒拍了拍洛清尘的头道。“那年他也就像你这么大,不过他没你这么好命。而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冷萧寒幽幽地端起杯子猛地喝了一口。“若没有他,也许死的就会是我。他替我受了那么多的苦,我却帮不了他。”冷萧寒沉沉道,声音有些凝重。
“知道吗,你给我的感觉和他真的很像。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有这种感觉。昨天在城门楼上再看到你时,我就认出是你,我知道那一定不是真正你。所以,我便决定把你绑出来。我想保护你,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行。”
“哥哥……”洛清尘觉得这时的气氛有些尴尬。
冷萧寒苦笑了一下。“没事,一切都过去了,我那仇人也死了,我只是想到今天是他的忌日有些伤感罢了。”
洛清尘此时不知如何排解此时气氛的凝冷,便道:“萧寒哥哥别伤心,清尘给你唱歌吧。”
洛清尘前世在乐队时弹奏的时贝斯,在繁花宫他学的是弹琴,可是冷萧寒向店小二借来的却只有一把琵琶。洛清尘想了想,他虽不会弹琵琶,而贝斯与琵琶弹奏的方法也并不相同,但是洛清尘前世毕竟出身于文艺世家,从小便看着外婆弹奏琵琶。而他又做为一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对于弹拨类的乐器有着超乎想象的悟性。
洛清尘带了护指,试了试音,便已然对这琵琶的弹法了然于胸。
洛清尘猜想,这洛梅想前应该是一个大家少爷。且不说都十几岁了,纤如青笋的指尖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在他被花凝眉逼着学琴时,不过一个时辰,手指就被琴弦磨出血泡。好在那花凝眉担心磨粗了他的手指,便给他特质了一套护指。带上这护指之后弹琴,不仅指感不减,还不会磨伤手指。也是方便至极。
至于曲子,洛清尘想了想,便娓娓弹奏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洛清尘弹着琵琶缓缓唱着。
唱毕,冷萧寒呆呆地看着洛清尘半晌,才幽幽问道:“这歌,是你写的吗?”
洛清尘没有回答,只是将琵琶放在一边,转身对着他笑笑说道:“你喜欢就好。”
“只是你这琵琶的弹法……”冷萧寒道。
“不用注意这些细节,我没有学过,只是看别人弹,自己学的。”洛清尘道。
冷萧寒盯着他,轻轻地点头笑了笑。“清尘,你真是让我越来越欣喜。我甚至觉得,你就像我生命中的另一个他一样。竟是那么的深刻。”
洛清尘此时突然似乎明白了。“哥哥,你昨……昨晚是不是把我当……当成他了……”
冷萧寒垂着眼睫,轻叹了一声,“你说是就是吧。”
洛清尘看着冷萧寒,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半晌,冷萧寒默默地擦着他的长剑。房间里静的出奇,只有冷萧寒擦拭长剑发出的嚓嚓声。
“哥哥,”洛清尘打破沉寂对冷萧寒道,“那个……我……”
“小可爱,怎么了?”冷萧寒挑着眉看着洛清尘。
洛清尘瘪了瘪嘴,“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小可爱?”
“那可不行。”冷萧寒走过去坐到洛清尘的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这么可爱,我可忍不住。”
“那你就不能叫我的名字?”洛清尘道。
“不能。”冷萧寒伏在洛清尘的耳边,小声道:“我可不喜欢你那个倾城的花名,如果叫你清尘,万一有人听说过你的本名,不就露馅了?”
洛清尘扭过头不理他,他却掰过洛清尘的下巴,几乎和他贴着脸道:“我可不想让你冒险。”
洛清尘用手推着冷萧寒的脸,“能不能不要离我这么近,你不是说不动我吗?”
“只是不动你,又没说不能亲近你啊。”冷萧寒一脸坏笑道。
“滚!”洛清尘一瞥眼睛,“给我马不停蹄的滚!”
“我滚了,你可舍得?”说着,冷萧寒伏在洛清尘的耳边嗅了嗅,“我的小可爱可真香,不愧是从繁花宫里出来的,身上居然还带着花香。”
“花香?呵呵……”洛清尘苦笑了一声。
自从跟在花凝眉的身边,洛清尘便总觉得自己的身上沾满了血腥味。为了掩盖身上的血腥味,他便命人研制了百花凝香丸来掩盖身上的血腥,即便花凝眉死去。他都未曾停药。直到前一日被冷萧寒掠来,没有凝香丸在身边,洛清尘心中不免有些恐慌。而此时,冷萧寒却说他身上带着花香,倒叫他不知如何回答。
冷萧寒似乎看穿了洛清尘的心思,“当然是花香,这味道哥哥喜欢。”
洛清尘不语,只是看着冷萧寒。他知道冷萧寒只是在哄他,可是他却突然觉得有些安慰。他白了白眼,把头撇到一边。
“怎么?小可爱又生气了?”冷萧寒搂着洛清尘的肩膀,撇头看着搂下路过的繁花宫宫卫。
“没有,我……只是……”洛清尘犹豫了一下,说道,“只是想和昙罗他们联系一下,让他们知道我还安全。”
“不行,”冷萧寒拒绝道,“别人我都信不过。”
“昙罗和曼罗是繁花宫里我唯一信任的人了。”洛清尘道,“如果我不在,繁花宫就真的垮了。”
“怎么,这个邪门歪道,你还不舍得?”冷萧寒问他。
“只是那群孩子是无辜的。”洛清尘道,“他们都是我从花凝眉手里救下来的。”
“你救下的?他们?”冷萧寒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洛清尘点了点头。“我救不了更多,能做的只有将他们收在身边。”
冷萧寒拍了拍他的头,“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洛清尘眼皮沉了沉。“我相信繁花宫里很多人都是无辜的。”
冷萧寒哼笑了一声,叹了口气,靠在窗棱上,“无辜?或许吧……邪恶的人还是有很多吧!”
洛清尘低头,冷萧寒说的没错。当年与花凝眉同流合污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他上任宫主以来,根本不可能完全肃清。他知道,也许正是那一两颗老鼠屎,完全可以让繁花宫永无翻身之日。
冷萧寒看着他,表情很严肃。“你就这么信任他们?”
洛清尘怔了怔,“好吧,可能里面有不可信任的人,但是至少昙罗和曼罗还是可以信任的。”
冷萧寒看着洛清尘,“你不怕他们恩将仇报?”
洛清尘笑了笑。“那能怎么办?我能信任的只有他们。”
冷萧寒想了想,“好吧。我帮你传信给他们。”
“真的?”洛清尘有些兴奋地看着冷萧寒,“谢谢哥哥。”
冷萧寒抚了抚洛清尘的头,“只要你听哥哥的话,你有什么需求我都会帮你。不过,你一般怎么联系他们,而且是只有他们看得懂的信息。”
洛清尘想了想。拿纸画了几个图型,“那时候,我与他们一起玩时做的暗号标示,在街边拐角处画上这个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