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湘沉觉得自己这样出嫁,无异于送死,可逃又逃不掉,只能起身梳洗,祈祷自己起码死的好看点。
“属下见过王妃,这是主子送给王妃的东西。”唐湘沉闻声打开窗,只见一人蒙着面恭恭敬敬的站在窗外的廊檐上,接过布包那人抱拳说了句属下告退便消失不见。
比起上次那个大大咧咧直接倒挂着出现在唐湘沉面前的人,这个人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唐湘沉走到床前将那布包打开却发现那里面竟是一件嫁衣。
庆国自古以来女子出嫁嫁衣都要亲手缝制,所以很多女子都是成年后便开始做嫁衣,每一年改一次直至出嫁,像这样夫家给备嫁衣的她也算是第一人了。
唐湘沉便摸着那件暗红色绣着金线的嫁衣频频咂舌。
“有钱人啊,这钱都往衣服里头绣,也不知这誉王长成什么样儿,这要是长得好看也就算了,这要是不好看……”
这要是长得好看每天对着一张脸还有些心理安慰,这若是长得凄凄惨惨戚戚……
唐湘沉稍加幻想便不自觉的抖了三抖。
“嗤,那还要请娘子好生看看,为夫这张脸娘子可还满意?”那正对着床的窗子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一人灵巧的翻身进屋直直的向唐湘沉走来。
唐湘沉被那一声娘子吓得差点就从床上跳起来,赶忙回头向那人看去,只见那人一袭红衣,如瀑的黑发在头顶束成一个发髻,唐湘沉从未想过一个人的脸能长得如此精细,还是一个男人的脸,如同精雕美玉,却又媚而不妖,反而像是一个天外的谪仙人。
唐湘沉看着那人生生咽了一次口水,险些祸从口出,一个“牡”字已经说了出去,却又在那人玩味的一声“嗯?”后硬生生的改成了“牡丹怎敌君之美也。”
管他是死还是生不如死,牡丹花下死,小爷我做鬼也风流!
誉王打量着自家小王妃的闺房,不自觉的勾唇浅笑,而这一画面不禁引发了她再一次的思考,这世上怎么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啊,赚翻了啊!
誉王步步向前,慢慢向唐湘沉压过来,在她耳边轻言道:“幸好为夫这张脸还算争气,若是不和小娘子的胃口,小娘子岂不是要抛夫弃子,始乱终弃?”
说的是楚楚可怜,可这朝着唐湘沉进攻的步伐却是一点也没停下,誉王单手撑在床上细细把玩着唐湘沉的发梢,那人的身上有一股子异香,闻的她脑子晕乎乎的。
唐湘沉只感觉自己的鼻尖似乎都要碰到他的脖子,哪里还能思考。
眼前那一双桃花眼像是一汪要溺死人的湖海,而她就像是被勾了魂的傻子,一步步走进那湖海之中,不能自拔,唐湘沉觉得与这样一只妖孽一起生活定是要减寿的!
唐湘沉眨眨眼睛看着他,那人看她不作回答只好努了努嘴直起身来,唐湘沉也终于得以直起身来坐着,长舒一口气。
登徒子!传言果然没说错他!
那人起身后就自顾自的走向窗边,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去。
“为夫手脚粗笨,绾发只为搏小娘子一笑。”原来那人在窗外折了一支桂花枝来为她绾发,唐湘沉微微一愣,只是怔怔的看着镜子中手忙脚乱的他。
好在誉王并非真正手脚粗笨,只是慢了一些,镜中的唐湘沉梳着一个简单的发髻,只簪一支桂花,略施粉黛却更透着一份清冽。
若说那誉王是天外谪仙人,那唐湘沉则更像那傲雪寒梅花。
那人看着镜中的唐湘沉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拉她起身,“殿下?”唐湘沉有些不解。
“本以为会合身的,没想到这袖子还是长了些。”说罢便弯下腰为她将衣袖挽了挽,顺便还牵住了她的小手。
唐湘沉暗自腹诽,到底是衣袖长了还是他誉王殿下是个登徒浪子。
“子乐,我不叫殿下,又或者小娘子也可唤我夫君。”调戏的明明白白,是登徒浪子没错了!
“走吧,回家。“回家?那真的是我家吗?
本该是恨不得一把掐死她才好的人,现在却又是美人计,又说要带她回家……
“小娘子可是反悔了?又要抛夫弃子,始乱终弃?“唐湘沉摇了摇头,算了,她现在别说是坑,就是万里深渊在她面前,她也得跳啊。
街上热闹的不得了,王都的男女老少纷纷出来一睹这从未见过的婚礼,没有喜轿,没有喜婆,钟子乐就这样抓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到了誉王府。
唐湘沉在房里已经坐了一个多时辰,誉王可倒好在殿中迎客,留她一个人在这房里饿的是前胸贴后背,在嚼了不知多少床上的花生后,唐湘沉决定干票大的。
“梁上的兄弟,我这实在是饿的不行,出去找点吃的就回来,您就高抬贵手当没看见?”
唐湘沉朝着梁上抱了个拳抬腿就要走。可这刚到门口就被一道黑影挡了那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