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伊夏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身子一转,挣脱开身后拉着她帽子的席墨白,脸色阴冷得甚至比着寥寥雨色还要渗人。
武术,是凌伊夏学得最用心的,甚至比经商还要用心。
因为她知道,有些时候,能打才能保护自己。
但是方才席墨白的动作,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若不是帽子被人拽住了,只怕她还不知道有人在她身后做了小动作。
如果刚才席墨白想要她的命,那现在,她应该就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反观席墨白,像是没有看到凌伊夏的脸色一样,皱着眉头看向自己刚才拉了凌伊夏帽子的手,难掩嫌弃。
凌伊夏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这是嫌弃她?洁癖?
那刚才就别拉住她啊。
不过此时,凌伊夏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和席墨白纠缠,她还是得去找尚律。
千纤结脑子里只想着自己,所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正所谓患难见真情,尚律刚才摔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在他危难之际给予温暖相助的女人,必然会在他内心深处留下不一般的痕迹。
这是个机会!
看出凌伊夏不欲纠缠,席墨白拧着眉,那双向来古波无澜的眸子深了深,纠结烦躁一览无余。
凌伊夏步子很快,已经快要走到深了深失足的地方,席墨白指尖动了动,动作极其轻微地摩挲了一下。
那方的千纤结还在纠结,席墨白轻嗤一声,讥讽道:“看来你是打算把尚律拱手相让了?不,应该说,是完璧归赵?”顿了顿,在千纤结震惊又不知所措的目光之下,席墨白“呵”地一声冷笑,玩味又恶劣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宛如看待一件物品,却又极快地移开,一副生怕脏了自己眼睛的模样,音调上扬,扯着嘴角,“也不是完璧了吧?”
“你!”千纤结语塞,又惊又怕,还有一种被人羞辱的恼怒。
早在凌伊夏说见过席墨白的时候,千纤结就有不好的预感,但是这一路上,席墨白什么也没说,甚至一副冷淡,万事都不关心的样子,而且尚律也不像是知道了什么,这才让千纤结稍稍放下心来,想着私下和席墨白解决这件事情。
至于怎么解决,她还没有想好,但是凌伊夏曾经说活不会揭穿她,所以千纤结理所当然地以为凌伊夏会帮她,以为席墨白不会构成威胁。
谁知,在这个危急时刻,席墨白竟然这般羞辱她!
“蠢!”席墨白薄唇动了动,讥笑退去,只余下满脸的冷意和不耐烦,“还不去找!”
说着,没有丝毫停顿,三步并作两步,追着凌伊夏的路线走去。
千纤结怔在原地,看着席墨白的背影,甚至隔着朦胧,依稀还能看见他落脚时溅起的水花。
雨滴落在眼睛里,涩意酸疼让她回过神来,脑子也被淋得清醒了些。
方才是太过慌乱担心,毕竟受伤的人是她自己,所以难免有些糊涂。
这个时候,怎么可以让凌伊夏先找到尚律?
千纤结咬了咬牙,试着往前走了几步。
脚踝的痛意似乎减缓了一些,也不知道是因为心理作用还是痛习惯了,总之,千纤结的步伐虽然慢,但好歹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