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宁与淮待在一个屋子里头,宋祁也是满心的不高兴,可如今外头的黑气已经将门堵住了,他又有什么办法?只能退到了屋子里头,不往那边看,才不至于和宁与淮大眼瞪小眼。
之前明明说过不会将人度化转世,可一转头却设下了阵法,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宁与淮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一直都没什么好脸色,但见对面两人压根不往自己这里瞧,又觉得有些没意思,干脆凑了过去。
宋祁正在打坐调息,察觉到宁与淮的靠近立刻就退后了一步,手也放在了腰间的鞭子上,大有随时一战的谨慎小心,宁与淮原以为这只是他的习惯使然,却未料宋祁明明看清了他的样貌,面上的提防之色也不曾缓和半分。
“好歹你我也是朋友一场,又何必鞭棍相见?其实放下那些本就无关紧要的事情,咱们还是能好好聊聊的。”宁与淮脸色倒是变得飞快,前一刻还似乎是势不两立,此时便能摆出一副想要互诉衷肠的模样。
然而宋祁却不愿意搭理他,甚至往旁边挪了一些,以这行为表示要和他划清界限。毕竟任谁被那么敲了一棍子后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更何况后续也没见他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都说不打不相识,你这未免也太小气了一些。”宁与淮抱怨了一声,听起来倒像是错在了宋祁一般。
宋祁只觉得被他这话一噎,登时脾气就上来了,“我乃正道之徒,可不敢与你掺和上什么关系。”
也不知此时脾气下去了,还是不愿与他计较这些,总之宁与淮也没生气,就只是从床底下掏出来一个酒坛,凑在鼻尖闻了闻,虽说有些嫌弃,可还是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我从来也就不觉得自己是个良善之人,可你总说不愿意与我同流,却让我觉得有些没意思了。毕竟你自己身上也不是没有古怪,就拿那鞭子来说,那可不是凡物,你敢说他的来历就一定正当?”
宋祁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实力低微,却有龙吟鞭这样的法器防身,当即便回道:“这鞭子乃是高人所赠,你又不知其中怎么就是来历古怪了?”
“高人?”宁与淮嗤笑了一声,“这两字说来轻巧,可谁又知那究竟是什么人?他将这东西放在你身上,也不一定就是给你防身之用,说不定动了什么歪心思呢?”
宁与淮说话阴阳怪气,究竟是发现了什么又不直接言明,宋祁本来就不想和他猜心思,此时听见他说江琊的不好,立刻就回了一句:“且不说赠鞭子的是我大师兄,就单单说你我也不过才认识,谁送我什么东西,又是否对我有企图,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大师兄送你的?”宁与淮又喝了一口酒,伸手擦去从嘴角流出的酒液,目光似乎又冷了几分,“倒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了。”
宁与淮的敌意究竟是从何而来宋祁想不清楚,总之发觉忍气吞声不起作用之后,宋祁也懒得和他废话了,直接鞭子一甩就朝他挥了过去,然而刚刚还在仰头喝酒的人却一把抓住了鞭尾,霎时左手便多了一条红痕。
“怎么,小美人儿还不死心要跟我打?”一坛酒竟然就这么被他喝了个干净,宁与淮随手往地上一丢,酒坛就摔得四分五裂,眼角虽染上了一些醉意,目光却甚是清明。
眼看着两人又能打起来,亦卿赶忙起身拦道:“我们三人困在一处,就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现下该做的可不是争个谁胜谁负,而是想想如何出去。”
这话说得倒也不错,宋祁也知晓是自己冲动了,可他又不愿承认自己手上嘴上都比不过宁与淮,只能收起鞭子坐在一旁跟自己生闷气。
而宁与淮看着他那模样却觉得有趣的紧,从衣服上扯下一根布条把手伤裹住,便说道:“日出,则一切鬼物皆无所遁形。所以只要等到天亮时分,这些鬼气自然会散去,咱们没必要浪费那个力气。”
听他这么一说,亦卿也算是放下心来,可宋祁仍然不安分,一会儿看门一会儿看窗,巴不得立刻就能找到一个漏洞逃出去,也好留在这里受窝囊气。
可惜的是一直等到了晨光洒进,他也没能提前想到办法,好在宁与淮也不是个十足的闲人,出门就与他们分道扬镳。
留下一句“小美人儿日后再会”。
宋祁对着他那可谓潇洒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最后只能愤然挥袖离开。
“日后恐怕也难见着面了,师兄不必与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置气。”亦卿怕宋祁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于是劝了一句。
宋祁知晓他是好心,便应了下来,而后与他说道:“咱们现在还是得去一趟沈府,问一问是否还有旁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