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还算和谐的午膳吃完,虽然莫名坏掉的御辇暂时修不好,可是新的御辇已经抬来了。
吃饱饱的皇上废话不多说,身心舒畅地回去继续批奏折。
皇上一走,传膳的队伍手脚勤快地收拾了桌面,很快带着残羹剩饭退去。
绿春也趁乱默默回了主殿那边。
前一刻还热热闹闹的偏殿,这会儿又只剩得林才人一个人,前后对比格外冷清。
最后林才人左右看看,也不近叹了口气,颇有些凄清。又觉今天许多事情蹊跷不已,可是想了一通仍是满心茫然。
“青夏怎么半天不见人影,罢了,又去玩了罢?先睡会子……”
找不着小宫女,恰好饭后昏昏欲睡,林才人喃喃自语几句,打个哈欠,索性上榻小憩。
柳婕妤那边,绿春将整个午膳的过程禀报了她主子。皇上说了几句话,林才人如何答,午膳有几道菜肴,都是些什么,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反正她就在边儿上看着,反正就吃个饭,统共也没几句话,并不费什么脑子记住。
柳婕妤听了,虽还是满心不痛快,却总算没有大动肝火了。
她冷冷地讽笑了一声,“哼,就她那个上不得台面的样儿,也敢跟我叫板?”
绿春低头跪在地上,讷讷道:“林才人确实比不得主子的。”
柳婕妤自得地笑了声,“不过是个小娘养的,如何堪与我比?”又淡淡地道:“起来吧。”
绿春应了声,起来站在一旁,仍是低着头。
柳婕妤虽抹了药膏,身上仍是酸疼不堪,形神俱累,早该躺下歇着,之前不过是强撑着等消息罢了。
这会儿听完,见没什么特别的,只当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她就准备歇息一会儿,只是还没躺下,却又眉间一皱,想起个人来。
柳婕妤就脸色很难看地问:“青夏那个贱婢当时在么?皇上可看见了?什么反应?”
绿春低声回话道:“青夏并不在偏殿。”
顿了顿,又补充道:”恰逢午膳时候,奴婢猜着她可能是去厨房给林才人取膳了,并不知皇上留下用膳。”
对此绿春其实也觉得奇怪。皇上都来了,竟然不在一旁伺候,竟令林才人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这胆子也忒大了!
不过转念一想,此人近来甚是邪门,古怪颇多,对谁都浑然不俱,怕是连皇上也不怕的……吧?
柳婕妤听了心下稍安。
她始终觉得青夏是个威胁,毕竟青夏样貌太过出彩。所以一对上那主仆二人,竟是总刁难那卑微的小宫女,往往忽略了正儿八经的对手。
不过话说回来,这后宫地女人可都是皇上的呀,那样的样貌,不被看见就罢了,若是被皇上注意到了,一夜临幸,份位抬起来,还不是一样一样的?所以得防着。
只是她不该主次颠倒了。
她时常提防的小宫女还没个苗头呢,被时常忽略的主儿倒是先动作了,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跟她叫板争宠!
“哼,一个两个全是贱人!”
柳婕妤咬牙骂了句,身上再也撑不得了,一边由着绿春小心翼翼扶她躺下,一边脸上露出了怨毒的算计。
“尚且让你得意些时候,待我换过劲儿来,一准有你好看的,两个都不会放过!呵……”
柳婕妤确实想养精蓄锐好折磨折磨林才人,可惜她先前实在被折腾狠了,这一睡就睡得有点久。
林才人才得以好好睡了个午觉。
当然了,林才人天天也没什么事情,并没有累的地方,睡不了半天。醒来后仍不见小宫女身影,不禁有些担忧,遂喊了小平子来。
她柳眉蹙着,吩咐道:“青夏约莫是到哪里玩耍晒日头去了,我怕她找不着路,你去找找吧。”
小平子应声就出了去。
他心里一面抱怨两句青夏伺候不用心,一面担心她被柳婕妤趁机抓住,一面觉着主子跟前不能太久离了人,找人找得团团转——不过也没找到半个人影就是了。
这样到了天快黑时,两边都静悄悄的,相安无事。
晚膳前,夕阳西下时分。
后宫所有女人都在紧张又期待地等待着消息——
今晚皇上会去哪一宫哪一殿,或者说宣谁侍寝呢?
各宫各殿都要翘首以盼着。
柳婕妤这会儿已经醒了,正急切地梳妆打扮着——她总觉着今儿个自己封了婕妤,又摔了,白日里皇上都从万忙之中来看她,晚上多半也会来的。
她为心里的想法高兴,一边脸红,一边期待。
林才人呢?正一边等小宫女一边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