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前天晚上才觉得柳贵人好惨,谁知第二天人家就神气起来了。
一早,温公公就过来宣了圣旨,柳贵人被封为婕妤,赐居扶岚殿主殿。
与圣旨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位管事嬷嬷、两名宫女、两名太监,以及许多赏赐。皇上这一赏,其他皇后和高位妃嫔也纷纷送贺礼过来,首饰布匹什么的,喜气洋洋地堆了半屋子。
这下,柳贵人,不,柳婕妤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那边人一下子多起来,脚步声、恭贺声、搬东西的声音,吵吵嚷嚷的,别提多热闹。正是这样,才显得这边冷冷清清,颇有几分凄惨。
林才人听着那边的动静,低低叹了口气,脸上越发忧愁忐忑。小平子则越发地愤懑。
陶然却挺奇怪的,“前两天不是刚有个秦婕妤吗,怎么又有个柳婕妤?难道抬位都是抬成婕妤?”
小平子看她没心没肺的样子,没好气道:“婕妤封位又不止一个,皇上爱封几个封几个,你管得着吗!不就比贵人高了一级,有什么好得意的,哼!”
后面这语气,显然都要气坏了。
陶然一边给林才人梳头发,一边奇怪:“小平子,你气什么呀?”
小平子更气了,为他家主子不平:“你个死青夏,一点都不知道为主子担忧,亏得主子这么疼你!”
又忧心忡忡:“等会儿主子过去请安可当心些,还不知道要被怎样刁难呢!她平日里对青夏你恼恨的样子,我看你也讨不了好!你还在这里跟没事人儿似的,真是急死人!”
他也是年轻气盛,见林才人没有什么架子,说话也随意些,什么都直白地说出来。平日里他也不会进到内房来,只是今儿个隔壁消息太大了,他一个激动,就忍不住进来愤愤说上两句。本来陶然作为内室宫女,该呵斥他出去的,或者林才人板起脸端起架子,但是......唉,算了,这主仆三人全没规矩。
陶然听了他的担忧,浑不在意道:“这有什么怕的。她若是敢为难主子,我定然会护着主子;敢为难我,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定会让她吃些苦头!”
小平子权当她说大话,又急又忧的。
林才人一直秀眉轻蹙,显然也是暗自忧心,只是没说出来。等小宫女给她差强人意地梳好了头发,她看了看,只随便戴了只钗子。如今既然柳婕妤得势,自己更应该小心翼翼,不要太出彩。
待收拾好,林才人才轻叹一声,叮嘱道:“今时不同往日,青夏是该谨慎些,等会儿随我过去请安,不该说的不要说,只求她那边一时忙乱,看不到你。小平子说话也该小心些,若被听到了,也是不好。”
陶然扶着林才人过去给柳婕妤请安。
主殿已经由管事嬷嬷早早地令人打扫了一遍,只是时间匆忙,还没布置得起来,看着还是简陋些。
就这样,柳婕妤也已经急不可耐地搬过来了。
显然柳婕妤早有吩咐,绿春已经在那里等着,看见她们过来,便道:“主子说了,还未梳妆完毕,若林才人来了,请林才人先候着。”
绿春说完,目光还略过林才人,小心地看了一眼“青夏”,生怕她发威似的。
不过她想多了,陶然初来乍到大发神威,后来经系统叮嘱,她已经很低调了。况且现在她的注意力都在她家主子身上,并没有注意绿春。
林才人闻言,低声应了句:“是。”便立在殿外惴惴不安地等着。
陶然看她家主子主子紧张,扶着的手用力了些,是想告诉主子,不要怕,有她在!
林才人朝她微微笑了下,还是紧张。
侍寝者无论份位大小,隔日都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更别说如今柳婕妤的份位已经够资格去请安了。
柳婕妤有心立威,可惜她的时间也很赶,就没能让林才人等多久。
等她出来的时候,陶然就见她身上穿的比以前不知道华丽了多少,头上戴的不知道比以前重了多少。
柳婕妤人长得明艳,这样打扮起来更是华贵逼人,十分养眼。可惜陶然心中对她印象不好,所以并不觉得好看,只觉得这个柳婕妤穿戴这么多亮闪闪金灿灿的东西,也不嫌累赘。
林才人低眉顺眼地上前跪下请安。
柳婕妤端坐在上面,并没有叫林才人起来,只是慢理斯条地端起一杯茶,正要说话拿捏两句。谁知道才抬眼,就看见那个碍眼的小宫女正直勾勾看着自己,表情还有些不屑?
她脸上一怒,茶杯就重重磕在案几上!
新来的宫女察言观色,立刻一声呵斥:“大胆!竟敢如此放肆地看着婕妤!”
正吐槽地欢快的陶然一愣,看两眼而已,就被吼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宫女又是一声喝:“无礼的奴才,见了婕妤娘娘还不跪下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