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剑站在一边,眼见着老婆子拉着谷晓雅一个劲儿的哭泣,而谷晓雅呢?不明就里,状况外。
奢华马车里很快又下来个小丫鬟,车夫谄媚的要去牵,小丫鬟傲气的一个眼尾都不带甩,指着车夫让他赶紧的:“小马扎放好了,主子还等着呢。”
车夫点头哈腰,连忙拿出了套着软和布料的马蹬。
见一切布置妥当了,小丫鬟才倾身与里面的贵人说话。珠帘里这时才缓缓伸出双素白的纤手,里面久等的贵人才露出了真面目。
谢一剑一看那妇人华丽、姣好的面貌,不由的暗暗大呼:“呦,大人物出场了!”
天隆镖局一行人走是不成了,四王妃大驾观临,谁敢放肆啊?几人只好恭迎着王妃进了悦来客栈。
王妃一坐下,揽着谷晓雅抹眼泪,谢一剑这般的闲杂人等只能角落里排排站。
“你这丫头,也真是心狠,就这样抛下哲儿一走了之!你是不知,你走后全京城的人都笑话哲儿。哎,这次回去可不能辜负我们哲儿了。”
谷晓雅有些愣、有些傻呀。她这离开京城才三个月,怎么天都变了。什么时候四王妃秋氏与其继子关系这般融洽。谷晓雅虽然跟祁云哲发脾气,逃婚跑出来了,可也是从小跟他一块混大的,自然清楚四王爷府的一切。这位揽着自己衣袖,一个劲儿抹眼泪、一口一个哲儿的夫人,可不是什么祁云哲的亲生母妃,她是四王爷的继室——秋思月,是祁云哲从小到大的头号仇敌。
不过谷晓雅对这位王妃印象还是不错的,每次自己与祁云哲闹矛盾,她总是站在自己这边,故谷晓雅还是挺给她面子的。
谢一剑在一边嗤笑,这位王妃,说来跟秋桐还有些关系呢?她是秋恩阳被赶出家门的妹妹,是秋桐的姑母。要说秋恩阳这一系列的破事,背地里都有秋思月的影子。
朝廷与江湖彼此之间本来是相安无事、和平共处的两方,哪知三年前刑部尚书府一夜之间被人灭口,鸡犬不留。当今圣上指派了四王爷查明此事,一切的证据最终指向了江南的一个小门派——五虎门。这本来是一桩私仇,抓住五虎门也就可以结案了。偏偏秋思月为了个人私欲,乘机挑拨朝廷与江湖的关系,让四王爷有了铲除、压制江湖各门派的想法。这才有了今天魔教与正派、朝廷与江湖不断升级的各项纷争。
秋思月假惺惺抱着谷晓雅哭泣的行为,让谢一剑有种看猴跳大神的错觉。说是来找谷晓雅的,八成是来看秋恩阳的,确保秋恩阳这个武林盟主有没有归天罢了。
“唉,你这丫头,胆大包天!要不是你父亲相信巴将军,不然早派人绑你回去了。”秋思月拉着人转了一圈好好看了几眼,确保人真的没事,才幽幽叹气,放下心来。
“叫娘娘担心了,晓雅自知有罪。不过娘娘您怎么到这来了?”
“说来本宫也是凑巧。本是跟着王爷出来办事的,哪知前不久刚好在驿站听人说了天隆镖局。本宫就抛下王爷,顺着线找过来了。想着找到你,也算是让哲儿宽心。”秋思月笑着抚抚谷晓雅的手,“你不是真想一辈子跟着巴将军押镖吧?这出来散散心就可以了,可别真想不开。本宫可听说了,你们这回押的是死人棺材是吧?这都接的什么生意呀?”
接过仆从递过来的玉盏,秋思月抿了一口。
古小雅连连摇头:“不是的,我们这次运送的是武林盟主的尸首,不是什么小生意呢。”
秋思月的手一抖,啪,鎏金的玉盏碎了一地:“你再说一遍,运送的是谁的尸首?”
“武林盟主秋恩阳的尸首啊。”
秋思月眼眶中的泪水说流就流,唰唰的往下落,转身还搂住一边的婆子大哭:“我可怜的哥哥呀!”
谢一剑……
要不是场合不对,真想给她鼓掌,不过自己也该出场了。
暗自搓搓手,谢一剑死命揉吧揉吧眼眶,酝酿情绪。
等双眸血丝泛红,再哒哒跑上前去,故作惊叹:“您,您不会就是我那位嫁入王府的姑母吧!”
秋思月抹眼泪的动作一顿:“你,你是?”
“姑母!!!”拽住秋思月的手,埋头痛嚎,“我名叫秋桐,我爹就是武林盟主——秋恩阳呀!”
众人瞪眼,这……这一早的出来个王妃,说来找离家逃婚的儿媳,然后又碰见了认亲的场面,还真是戏剧性发展。
秋思月:“你这孩子都长这般大了,呜呜……苦了你了,好孩子,不哭不哭。”
谢一剑抬袖装作擦泪,实际上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给自己一个大拇指,鼓励鼓励。
“我的好哥哥呀,你怎么就走了?让桐儿这孩子以后怎么办?孤苦伶仃……唉!”
秋思月在丫鬟、婆子的伺候下净了面后,要求去看看秋恩阳的尸首。作妹妹的提出这样的要求,众人自然没有理由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