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剑逗着他,龇牙咧嘴的回了个笑容,小孩见了,抿着唇偷笑。
想着曾经还以为陈兰儿是姜承彦心尖尖上的白月光,谢一剑捧腹大笑。
这让姜承彦摸着脑袋,好一阵莫名奇妙。
祇园寺回来没有几天,姜承彦突然病倒了,说是突然也不准确,这些年他的身体就一直在被挖空中。年少冷宫中的经历,以及那些年焦氏下的乱七八糟的药,毁坏了他身体的机理。曹府生活的那些年,曹大人以自己为借口,找了不少的大夫,常年四处为他寻医觅药,这才稳定了些许,不过繁重的国事,将那些年的调理尽皆消耗。
姜承彦昏睡后,谢一剑不吃不喝的守在他的床边。累了就钻到他的被子里,抚摸他冒出胡须的下巴根,亲吻他的眉眼,数着他挺翘的睫毛。
“你什么时候才醒来啊?我等的都不耐烦了,说好的陪我去沙漠、去草原、去边城,你要是敢说话不算数,我就,我就……咬你!”可怜巴巴的一口逮住他的下颚,咬住的瞬间却放轻了力道,哀怨的瞅着他,“你到底什么时候才醒啊?”
谢一剑明知道昏迷的人听不见他的话,偏还日日里与他说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扰他安眠。
“今日绿柳的外孙子过来看你,那个调皮捣蛋的,要不是他外婆拦着,准把你的药当糖水喝了。”
“我给你准备了三颗梅子,看我疼你吧?不像你,每次喝药都只给我两颗。”
“祁儿来信了,他说要来看你,我把他劝住了,省得你醒来又要训斥他不务正业、耽误国事。”趴在他的床边,扒开他的眼皮,嘀嘀咕咕:“就你最讨厌,当皇帝就不能放假吗?哪来的狗屁道理,看,把自己累趴下了吧?活该!”骂完,又舍不得的一口亲在他的嘴上,试图勾出那条曾经无数次勾缠过自己的舌头,却怎么也没有反应。
“你若再不醒来,真的要错过时间了,我还答应了祁儿逛一圈后,回去陪他过年的。现在倒好,你这个懒虫,睡下就不起来了。”谢一剑抱住姜承彦的腰身,乖乖的躺在他的身边,唉声叹气,“我好累啊!”
趴伏在他的床前刚眯了一会儿,谢一剑突然惊醒,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抬头就是他明亮的眼眸,以及满脸病容也挡不住的唇角弧度。
气不打一处来的谢一剑,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臂:“笑,笑,就知道笑!下次再生病,我说不理你就不理你!”
姜承彦笑意更深了,费力的抬手蹭蹭眼前气鼓鼓的爱人,舍不得他皱眉,舍不得他生气,舍不得……看不见他。
“咳咳!”
谢一剑将他伸出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你都不爱惜自己,我干嘛操心操肺啊,管你死活。”
说是这么说,还是小心翼翼的端起一直温烫的药,扶着人一口一口的喂。
“跟你越久越觉得自己化身老妈子,啰嗦的都厌烦自己!偏还有人不听话。”
姜承彦噙着笑,喝了两口,就停了下来:“想吃刘瘸子家的酱肉了,你替我去买来好不好?”
他说想吃,谢一剑当然一口答应,放下手中的药碗急匆匆的就要出门。
谢一剑转身离开的时候还不放心的回头:“那你等我回来再睡,我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
姜承彦闭了闭眼,点头。他的目光一直不舍的随着他,直到他的衣角消失在门外。
“又来买酱肉啦?”刘瘸子与谢一剑很是熟悉,刚回扬州城的时候,为了一解姜承彦的馋虫,谢一剑天天出来为他买酱肉。
“嗯,家里那位生病了,偏想吃您家的酱肉。”
刘瘸子见他嘴角带着甜蜜的笑,就知道必然是对恩爱的夫妻。
“生病了?那可要小心着些。得了,最后一点也都送您嘞!”
明明不缺这点银钱,谢一剑却笑的牙不见眼。
“等回去,就跟他说,看看,老板多送我的酱肉。”
笑呵呵的与刘瘸子摆手,谢一剑提着酱肉往后走。
没走都远,突然胸口一阵心悸!顿了一下,看着满街的热闹,心里空落落的。慌里慌张的往回跑,眼眶里也不知道怎么就红的泣血了。
盛康元年年底,禅让皇位于宗室侄儿的太上皇——姜承彦,崩!享年45岁。
跨过了风沙,跨过了高原,遥远的地平线显露了一抹绿色。谢一剑陪着一群牛羊低头吃草,见了草原的日落,吹了草原的风,独独身边少了那么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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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个世界结束了……谢谢你们!
第二个世界,痴汉镖头攻X丧父小可怜少盟主受,讲两个穷逼的小故事。</li></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