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三座轺车御风乘云,奔轶绝尘,于霞光中忽现,转瞬便化作三道黑烟消失在云雾深处。
突然,急行中的车轮不知撞上何物,停了下来。
在车内打坐的钟秀神色一动,抬眸转首,目光好似能透过车壁望见外界。
几乎是轺车一停下,半空中陡然出现百丈血光,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四周,令人作呕。
“何必藏头露尾!有胆量来拦我一剑宗就没胆量见人吗?”一名金丹弟子持剑现身,目光警惕地打量周围。他名为赵晋炀,出自孤还峰,是那名被同门师兄独孤临亲手打下水的倒霉元婴赵渝炀的族弟,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兄长此次也在这一行人里。
“桀桀桀,”血光中闪出五道人影,均是一身黑袍,面容隐在兜帽下,难辨男女。为首的那人手持一杆血幡,低着头,声音沙哑森冷:“原来是一剑宗的道友,前方道路被我血衣宗看中了,还请各位择道而行。”
赵晋炀冷笑:“狂妄!区区魔门妖人竟敢在我道宗地盘上放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手腕一抖,一秒钟疾点出九道剑光,齐齐朝那五人攻去,竟是打算以一敌五。
血衣宗弟子见状却丝毫不敢大意,毕竟剑修凶名在外,以一敌多是基本操作。他手中血幡一挥,阴风忽起,天光暗淡,幡中冤魂哀嚎不断,数百道黑气轰然飘出,化作面容狰狞的虚幻人影袭向赵晋炀。其余四人也各施神通,或攻或守,配合默契。
赵晋炀夷然不惧,长啸一声,身化游龙扑进人群之中,剑光所到之处片甲不归,单论气势比对面胜出数筹不止。
钟秀只放出一分神识留意外界战况,神情沉静,丝毫没有想要出手的打算,其余人亦是相同做法。
先前途中也遭遇了数波偷袭,多是魔修,也有不少散修。在不懂内情的修士眼里,逐骛轺车低调奢华的外表实在无法与强硬的剑修门派产生联想,反而更像是某位家族子弟外出游玩,在一些亡命之徒眼里简直就是大写的“肥羊”。
至于为何不派人支援赵晋炀?一为磨砺弟子,二为掩人耳目,迄今为止只有两名弟子在外暴露过实力,其余六人面都没露,敌人根本无法探明他们一行人具体的实力,这也是为了避免途中被有心人针对,防范于未然。
那一厢赵晋炀只身闯入敌阵之中,他是宗门内声名远扬的少年天才,曾独败过元婴真人,一手孤影剑法精妙绝伦,数百冤魂在他剑下十不存一,眼看着很快便要杀到血衣宗弟子面前。
为首那人似被他气势所骇,忍不住连退数步,随即强自镇定,侧头吩咐同门:“替我挡住他三息!”话落,他掐诀逼出数滴指尖血,口中开始咏唱神秘咒诀。
殷红血珠悬于空中,发出不祥暗光,并且随着咒诀不断加深颜色,直至彻底变作黑色。这术似乎对那人也造成不小负担,他的气息开始以极快的速度萎靡,短短数息就一蹶不振,他吐出血沫,用最后的力气将血珠融于血幡之中。
“今日过后,老夫这杆幡中又要多出一名镇幡魂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