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场上有二十五座浮台,其中的十六座被金丹弟子占领,其内战况激烈,灵光飞舞,剑气纵横,不论是擂主还是挑战者均伤痕累累,一副杀红了眼的架势。
浮台之外,众多金丹弟子虎视眈眈。
能够顺利存活至今的弟子,基本都是诸峰弟子中的佼佼者,相互间实力差距不大,无论和谁打都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正常来说是这样,然而这一届出现了钟秀这个无法以常理论的存在。
没有任何背景,修为只在金丹中期,偏偏实力强到能吊打同阶,甚至还淘汰了一名元婴——虽然这个消息暂时还没有传开。
大多数人只知道欧南箫这位前十热门很早便被淘汰了,却不知是何人所为,纷纷猜测是某一位或几位元婴暗地里下了黑手,神不知鬼不觉就把欧南箫给阴了,弄得银叠峰弟子开场就失去了主心骨,全程惶惶然不知所措,到现在基本全军覆没。
没有同大部分人一样去选择尽快占领一座浮台,恰恰相反,钟秀此时正在四处追杀浮台外的弟子。
他自上一次浮台争夺战中吸取了教训,明白只要圈内还有闲散弟子,他就没有夺得前十的可能,总会在最后几息里被人强行打断。
只能在浮台内徒劳地等待,被人挑战却无法阻止,想要尽快合格,除了祈祷时间快点流逝以外没有其他方法。
这对于钟秀来说,过于被动了,不符合他的性格。
与其被动迎战,倒不如选择主动出击,将那些有可能妨碍自己的弟子统统消灭。
换言之就是,清场。
西北角的某处,方凝峰仅存的两位金丹弟子结伴而行,他们在等待着浮台内的战斗结束。
“今年真是惨烈啊。”其中一名弟子发出感叹,尤其是当他看到浮台内对战的两人浑身浴血,双双力竭倒下时,不禁心有戚戚。
“没想到最后竟是同归于尽。”他的同伴摇摇头,在等待仲裁将那两人抬出来的间隙里,状似随意地朝远处一瞥,却没想到会目睹到堪称惊人的一幕,“那、那是什么?”
另一人循声望去,眼睛惊讶地睁大,瞠目结舌道:“移动炮台?我们之中什么出了一个叛徒法修?”
“你见过那么变态的法修?”他的同伴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却不敢相信,为了看得更清晰一些,掐诀施了一个名为“目穷千里”的小法术。
只见不远处,一名黑衣男子脚踏白色剑光在残破的浮台间快速穿梭,数百道剑气环绕周身,锋芒毕露,森然冷厉。随着他的悍然逼近,一道道剑气破空直袭,如追风逐电,紧紧地追杀着前面三位仓皇逃窜的剑修。
那名看不清样貌、只觉气势逼人的黑衣男子似有所察,下颌微抬,锋利的眸光电射过来。
方凝峰弟子连忙解除法术,额头冷汗涔涔,太可怕了,那目光仿若出鞘的寒刃一般,只一眼就将他吓破了胆气。
“哪来的煞神?!从来没见过啊!”
“而且那个数量可怕的剑气又是怎么回事?”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片刻,不约而同地向着前方空置的浮台飞去。
“张师兄,好久没跟你切磋了,择日不如撞日,不知你意下如何?”
“……哈哈,好说好说。”
不远处的战场。
剑气凛冽,迅似飞星,数十米距离瞬息而至。
见那森然剑气杀至,被其锁定气机的弟子返身祭出一道符篆,化成金色圆盾挡在身前。
“咔嚓”一声,圆盾应声而碎,剑势丝毫未缓,直直劈在那弟子的肩背中央,霎时血花四溅。
那弟子发出惨叫,从飞剑上翻下,掉落水中。
其余弟子见状,被吓得肝胆俱裂,大声道:“肆意猎杀低阶弟子,行为恶劣,我申请仲裁剥夺其资格,将其驱逐出去!”
天上的仲裁闻言,面色犹豫,不知该不该管。
钟秀立于剑上,周身寒芒旋绕,气势骇人,远远看去宛如一尊杀神。他抬眸望了一眼仲裁,语气沉静:“规则上并未说不可主动淘汰弟子。”
然而规则也没说可以,仲裁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更远一些的于长老。
一袭黑袍的于长老负手而立,面容肃然,不置可否。
仲裁懂了,怜悯地看着那些弟子,“此行为不算违规。”
那些弟子目露绝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