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鬼君自重!”君鸣心如擂鼓,强稳心神。
“哈哈哈哈,”晟圻分明在笑,那笑声里却满是哀恸癫狂,“十万年,只换来你疏离叫一声鬼君,你可知我心痛几分。”
君鸣闻得此言,半是愠怒半是羞赧,“让路!不必多言!”
晟圻一双鹰目牢牢锁住君鸣,“哈哈哈,让路,休想。”语毕飞身向前,一把箍住了君鸣的腰身,将他死死扣在怀里。君鸣料想不到,晟圻竟敢抱他入怀,不禁大惊失色,“晟圻!你怎敢如此离经叛道,放手!”
晟圻低头,目光灼灼看向君鸣微瞪的双眼,以自绝于天地的决心,一字一顿道:“我心悦你。”这四个字,他压在心头十万年,说不得堪不破忘不掉,终于成了执念。原想着就这样吧,往后的亿万时光,能常伴他左右,也是好的。谁料到,他竟要去天界外参佛悟道,将自己这一点卑微期盼也生生碾碎。
君鸣惊骇之下,脱口而出:“晟圻!这有违天道!”
晟圻凄然一笑,“天道又如何?我敢说出心意,就敢逆天而为,万劫不复。”言罢使出捆仙锁,将君鸣牢牢捆住,揽在怀中,又向天高喊,“天!你听了!此间一切业障,皆因我执念而起,你应尽数报应于我,我晟圻等你处置!”说罢,搂紧了君鸣,腾云直奔大地狱而去。
乌云重压之下,西海陷入噬人的黑暗,宛如君鸣的脸庞。及至海面,晟圻揽住君鸣眼望前方直穿入海,波涛诡谲的海自动劈开,献出一条宽阔通道。身侧丈许海浪直冲天际,咸腥的海风暗沉呼啸。
眼见入海愈行愈深,沉默半晌的君鸣突然开口道:“放手。”晟圻闻言看向君鸣,并不出声。君鸣俊美脸庞不染情绪,木然道:“你放手,尚有挽回余地。”晟圻眸中精光闪过,“怕我受天谴?”
“你可知上仙生情,天地不容。”“管他天地如何,”晟圻闻言停了下来,侧转身将君鸣搂个满怀,一双鹰目锁牢了他,“我只要你。”说罢低头紧贴了君鸣那浅色唇瓣,良久不愿分开。
旧时抵足而眠,与君鸣同榻沉睡时,晟圻从不敢有丝毫僭越,唯恐失了这人。如今,他满腔心意已经剖明,再无顾忌,只想将这人揉进自己身体里。
君鸣万万没想到晟圻竟敢做此亲密之举,不禁大骇,“你!你当真不怕神魂俱灭?!”
晟圻不再废话,一手揽住他劲瘦腰身,一手捏住他光洁下巴,重重吻向那浅色双唇。一条舌头又热又滑,撬开他银牙贝齿,直挺进口内舔吮不休,啧啧作声,一下软得卷住他舌头肆意缠绕,一下又硬得戳着他腔子霸道冲撞,如游龙灵舞,直搅得君鸣口中津液满溢,沿唇角淌下了一线。君鸣又羞又恼,偏生被困住动弹不得毫分,气急之下忍不住落下泪来。晟圻足足亲了半盏茶的功夫,才舍得放开君鸣。殷红舌头带出一缕银丝,说不清的魅惑。君鸣知他执念已深,心下一阵凄凉,只紧闭了双目,不敢看他。
一路再也无言,直行至海底。道是海底,是因脚下海水戛然而止,凭空出现大片光秃秃陆地。大地中央,是一处燃烧熊熊大火的坑洞,巨大火焰形成了巨大的光圈,映得周边一片血红。晟圻看了君鸣一眼,语气淡淡道:“此即地狱之门。”也不待君鸣作答,便搂紧了他,一跃而入那狰狞火焰之中。
须臾,入得大地狱。大地狱,饶是君鸣见多识广,也不禁为眼前的惨烈景象吃了一惊。但见灼焰覆天烧铁为地,天上不断落下无数炽浆火雹,地面处处腾起熊熊烈火,四周尽是暗红的赤焰火山。无论火山抑或平地之上,无处不是恐怖残忍的刑具。长相骇人的狱卒,忙碌地以恐怖刑具追逐砍杀、以各式刑罚折磨着各色男女,四面八方无间断飘荡着哀嚎与吟呻。
见此情景,君鸣不自觉望向晟圻,见他面无表情,竟心下一紧:“想不到,他生于斯长于斯,日日穿梭于这可怖的地界,在我面前却始终是俊逸潇洒,不惹尘埃的鬼君。”可惜晟圻并未觉察君鸣心中所感,径直带他回了自己的居所。
鬼君所居住的暗黑大殿,庄严矗立在红色天空下。朱红大门开启,二人及至殿内。空荡荡的大殿,只放置了一张丈许寒冰卧榻,一方青石书案,再无其他陈设,清冷寂然的空气中满是肃杀之意。
“我劫了你来,你可是恨我?”晟圻突兀开口。君鸣冰冷面孔不染情绪,“若不恨,你可会放开我?”晟圻知是他忿恨于自己,只用铁箍一般的臂膀勒住君鸣,想将这人嵌到自己身体里不叫他离开。过了许久,他方才松开臂膀,凄然一笑道:“便恨我罢。”君鸣只转了头,不去看他。晟圻忍住心痛,解了捆仙锁,捏住君鸣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决然道:“恨我也无妨。这殿外,我已使了七成元力加持筑成缚仙结界。你悟性虽高,但修为远不如我,绝无可能冲开这结界。想来你那日出游,合该遇上我。要怪,只怪你自己这样风华绝代,令我一见不能忘,只想将你日日夜夜禁锢在我身边。恨也罢怨也罢,如今我得偿所愿,绝不肯再放你离开。”说罢又吻上了君鸣薄唇。君鸣推他不过方才醒悟,原来晟圻修为已是登峰造极,就算他仅剩了三成元力,君鸣仍是敌不过。晟圻吻了片刻旋即分开,用手轻抚了君鸣一头青丝,转身出了殿外。
君鸣心下一阵茫然,未料自己竟会落至如此境地,一向沉稳的思绪也都乱了去。捆仙锁缚久了,肩背俱是僵硬麻木,他不自在地挪向寒冰卧榻,想入定再做打算。走至近前,忽觉不对劲。那卧榻似是紧挨着墙放置,细看那并非墙,而是从殿顶垂下的青色帘幕。君鸣一时好奇,挥手拨开帘幕,原来那幕帘后还藏有后殿,殿中央一方热汤,给清冷大殿添了些许柔和暖意。君鸣走至近前,奶白汤池热气氤氲撩人,倏忽热汤中央水汽升腾,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等身人像。人像眉目清晰神色生动,不断变幻着形态。有负手而立的,有卧云而眠的,有执子低眉的,有举杯灿笑的,形态变幻不停,人却都是一个人——正是君鸣。而变幻至最后一个,人像似是要展臂向前扑来,但见他发丝凌乱,朱唇轻启,双目微阖眼神略迷离,满面道不尽的诱人春色。君鸣看得心头一跳,自己何曾有过此等孟浪神态,真真是损了仙家颜面。而晟圻每每浸在这热汤池内,又看着这样的人像,不去想也知道他是做些什么。君鸣不敢再细想,面皮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脱口道:“那人实在可恶!”
此间绝不可再久留,君鸣疾步退出内殿,立即去试结界,凝神聚仙力以掌击向殿门。一击之下,以掌心与殿门的触点为中心泛起灼目青光,青光徐徐漾开,完完整整罩住了整间大殿。看来整间殿外确实布下结界,晟圻所言非虚。不过,结界有多强大仍未可知,以君鸣修为未必不能破。思忖片刻,君鸣屏息凝聚仙力,提掌欲再一试。这一击,他也使出了七分仙力。
九天玄凤君鸣修仙有千万年,这一掌足以开山劈海,击穿大陆。只见掌势如风,重重击向大殿朱门。“嘭!”掌力撞上结界,发出振聋发聩的巨响。整个结界猛地震颤,青光四溢,而君鸣竟被弹出丈许,勉强稳住身形,右臂抖动不已。鬼君晟圻,竟已强大至此。
原来以仙力布置结界,并不同于使用仙力冲击。布置结界,仙力需分散开来覆盖整个空间,并且保持长久不灭不破不弱。缚仙结界,若要制住当中仙家,所使仙力必须为所缚仙家倍数以上。君鸣以七成仙力聚力攻之不破,可见晟圻修为君鸣已是望尘不及。晟圻出身大地狱,登仙不过几十万载,不想竟有此惊天之力,着实令人惊叹。君鸣调整气息,心绪渐渐平息。这结界,一定有弱点。君鸣一心要破开结界,开始在殿内踱步观察。四下查看,结界毫无破绽,君鸣一时间毫无头绪。君鸣踌躇间,又撞上了内殿幕帘。君鸣灵光一现,立时想到一处,即刻进了内殿。整个大殿外都有缚仙结界覆盖,不过那汤池之上,却大有考究之处。原来,汤池之上并无殿顶,乃是大喇喇的天窗。身处池中,仰头正望见无星无月的暗色夜空。
君鸣一心离开此地,毅然踏入池中。成败在此一举,君鸣凝聚全力飞身而起向天窗冲撞而去。十成十的仙君之力,若使在凡世,可令山河尽碎,生灵覆灭,大陆分崩离析。“嘭!”撞上的一瞬间,仍是一声巨响。两下仙力相撞,可惜君鸣未能冲破半分结界。他气血逆流,身受重创,跌落在汤池内。“鬼君,当真好修为。”君鸣牵扯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笑容,阖上了双目。他已无力入定,此刻连将息也算不上,竟是昏迷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约闻得外殿大门开启,脚步声向内殿而来。幕帘掀起,晟圻走了进来。“君鸣,醒醒。”晟圻步入池中温柔唤他,君鸣悠悠醒转。“你?!”君鸣怒道:“鬼君,好修为。”晟圻微讶然,随即知晓君鸣之意,以手扶住他双肩,目光关切问:“我使出七成仙力,足以困住你。你当真试了结界?可曾受伤?”君鸣一时气结,猛力推开晟圻,“本就是要困住我,你又何必惺惺作态。”说罢向后扭转,站起身来欲走出汤池。
岂料这一站着实不得了。君鸣本是一身白衣,在池中浸水湿透已是半透明,隐约可见底下肌肤。受热气熏染,他脸颊微红,目光含水,当真是风流无双。这一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出浴图,看得晟圻当即血液沸腾,满腔欲念在体内叫嚣着横冲直撞,已是抑制不住,就要爆裂出来,大有突破天际之势。
晟圻登时飞身而起,箍住君鸣腰身,邪佞一笑捏住君鸣脸颊,狠狠吻向他口唇。“你!唔……”君鸣开口本欲斥责他,反倒方便了晟圻更吻得深入。主宰残酷地狱的鬼君,心肠冷若寒冰硬如铁石,他那舌头却是又热又软,现下正在君鸣口中作恶。那条滑腻腻的舌头,舔舐着君鸣口腔每个角落。换着角度去卷君鸣的柔舌,追逐逗弄,纠缠不休。晟圻吻得霸道非常,愈吻愈深沉醉不能自拔。心中那团□□也越吻越盛,渐成燎原之势。
君鸣挣不脱晟圻,被他吻得气息渐渐不稳,意识迷乱。突然感到下腹处被灼热硬物抵住。君鸣惊觉异状,抵死挣开拿手去推晟圻。晟圻双眸泛着幽幽光泽,盯紧了君鸣,赤果果的眼神让君鸣脸红心跳。晟圻眼神一发狠,揽紧了君鸣腰肢,恶意往前一顶。“啊!”骇得君鸣脱口惊叫,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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