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利看着替德华尔，半天之后点了点头。

替德华尔说道：“勋爵，虽然我是号角城的城主，但我与任何大势力都没有什么关系。说得再明白些，我最多算是陛下的……但陛下也未必知道我是谁。真正关心我的大概也就是赫利姆伯爵，但我也不认为是他的嫡系。有些话我只能说到这里，不知道算不算与勋爵交心了？”

赫利姆伯爵曼拉胡克，是杜伦王国的情报总长。

第六神圣坤度帝国的四大王国各有一个情报总长，或者类似情报总长的职务。

其中，华莱王国的情报总长萨莫里尤苏利伯爵与琼斯王国的情报总长尤弗列戴钦伯爵的职责与位置最为明确。拜斯王国的情报总长德西加弗托萨斯伯爵与王国陛下的关系最为亲密，乃至于在某种程度上说情报总长的重要程度凌驾拜斯所有的王公贵族与行政大臣之上。

而杜伦王国的情报总长曼拉胡克赫利姆伯爵的地位最为尴尬，因为杜伦王室历来崇尚武力，讲究大开大合，自诩不屑于计较毫芒小事，所以对情报工作并不重视。

到了拉马西卡那达时代，杜伦王室更为残暴。拉马西以杀治国，没有道理可讲，自然也不讲防患于未然。

按照拉马西的说法，每个人做每件事情前都要想清楚了后果，而处理每件事情的决定，到最后都不是在有充分准备的前提下去应对的。既然如此，何必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精力去经营情报呢？

德利说道：“城主，我这次去琼斯，主要是为了追究下牛头佣兵团的来历与实力……至于说其他……当然与王国的局势有关。父亲大人似乎对局势不看好……布托克城主肯特毕竟是雅妮的堂哥，彼此的关系一直很好。”

替德华尔说道：“勋爵，想来也是如此。否则，侯爵大人怎么可能放任勋爵离开呢？”

德利说道：“既然城主大人猜到了我去琼斯的用意，想来其他人大概也会猜到了。”

替德华尔摇了摇头，说道：“未必，很多人不会像我一样地了解勋爵。除了与我交往比较多，勋爵还同其他人有很深入的交往吗？”

德利摇了摇头。

替德华尔说道：“勋爵，如果不是因为曾经共同对付过禽兽，我也想象不到勋爵的实力如此强大，头脑如此的清楚。”

德利苦笑道：“看来，认识城主也不是件好事呢。”

替德华尔笑道：“此间无人，勋爵可以杀我灭口。虽然我受帝国的法律保护，但王室更愿意保护贵族，而不是我这个城主。”

德利又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做出此等事情来呢？”

替德华尔说道：“勋爵，帝国崩溃在即了吧？”

德利一愣，问道：“城主，这是何意？”

替德华尔说道：“寒流之下，或者会加速帝国的崩溃。”

德利沉默不语。

替德华尔说道：“勋爵，就杜伦来说，王公贵族各怀心思，大多数贵族都在钻营出路。牛头佣兵团虽然出现在琼斯，但各方势力都在盯着呢。等各地习惯了防寒令导致的冲击后，必然会再次注意牛头佣兵团的动向。”

德利说道：“应该是如此。”

替德华尔说道：“勋爵大婚时虽然低调，很多人却也知道夫人的来历的。我想，王室日后必然会重视贵家族……但是不是好事就难说了。”

德利说道：“这也正是我父亲担心的地方。”

替德华尔说道：“陛下喜怒无常，不得不防。但是，如果伦堡陛下肯出面，或者对勋爵家族是好事。”

德利苦笑道：“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或者，也是陛下放任我离开杜伦的原因。我在城主处停留多日，就是要借机看看王室的态度。目前看来，王室并不想干预我的任何行动……或者，我不重要，甚至是麦里家族都不重要，并不值得王室重视。”

替德华尔说道：“勋爵，言重了……或者是王室不重要……这也是我今天敢于谈论此事的原因。如果勋爵家族日后带上号角城进退，那号角城就永远追随麦里家族。号角城可以担当，也勇于担当稳定比基根城西北的重任，号角城将与比基根城共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