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馆的堂口，老头儿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好似一口冒着寒光的匕首一样，随时都会出鞘伤人。

老头关上房门，点上了台面上的灯。

房间里空空如也，除了一张桌子，一张床，什么也没有。

搬开台面旁边的一张椅子，放在身后，他从一张抽屉里取出伤药涂在了脸上。处理完伤口转过身来时，老头儿看着关好的房门沉思了一会儿。

然后，老头儿愣住了。

只见一个人竟然坐在刚刚搬开的椅子上，与椅子浑然一体，与周围浑然一体。

老头儿汗毛立了起来，自觉心脏砰砰地乱跳，声音如晨钟暮鼓一般响亮，简直要将房间震塌了。

更可怕的是，老头儿感觉到了眩晕，天旋地转，不能自抑。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头儿终于平静了下来，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沉默不语。

椅子上的人笑道：“还不错，十个呼吸便稳定住了心神，算是好暗者了。”

老头儿闻言，心中一冷，很久之后说道：“阁下是在讽刺在下吗？”

椅子上的人摇了摇头。

老头儿问道：“阁下是如何做到的？入房而不被在下发觉？莫非有法器随身？”

椅子上的人笑道：“这很重要吗？”

老头儿说道：“不重要。”

椅子上的人笑道：“暗者只需要结果。你能给我提供什么消息吗？”

老头儿说道：“既然是同道，阁下应该知道规矩的。”

椅子上的人点了点头，说道：“好罢，先问一个不重要的问题，你听好了。在霍利恒城、米斯洛城、阿塞丁城里，似乎有同一伙人在招募暗者？”

老头儿说道：“是。”

椅子上的人问道：“要对付谁？”

老头说道：“不知道，招募的都是低级暗者。如果不是有意为之，那便是对暗者世界没有多少了解的人在混事。”

椅子上的人说道：“是这个意思。”

老头儿说道：“看来阁下是大暗者，很懂规矩，否则会以为在下是在敷衍而已。阁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椅子上的人问道：“你的女侍应经常被人非礼吗？”

老头儿说道：“也不会。这里毕竟是大城，碰到人渣的机会不算多。”

椅子上的人说道：“你这个人似乎不错。”

老头儿说道：“做在下这个职业的，难说是好人。但要说在下是坏人，也谈不上。”

椅子上的人问道：“你要怎么处理那两桌客人？”

老头儿说道：“随他们去罢。”

椅子上的人问道：“打听更大消息的地方在哪里？”

老头儿说道：“夏至和酒店，上流贵族聚会的地方。”

椅子上的人问道：“那个被非礼的女孩子哪里来的？”

老头儿说道：“一座小山村，就在阿塞丁城附近，要知道名字吗？”

椅子上的人摇了摇头。

老头儿说道：“我这里的侍应生常有更换，但来历都很清楚。后厨的人也是如此，无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