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畅无阻的郊外大道,贺深把车开成贴地飞机。
急速倒退的行道树,看在眼里就像拉成模糊的胶片状。林优摁下车窗一点,别脸吹冷风。
“这条路这么长?”
贺深:“没,带你兜风感受速度。”他还在提速。
林优“……”
气氛异常凛冽。
贺深舌尖顶了顶唇腔,勾回点偶遇的面子:“我不是跟踪你,在附近谈事情,刚好出门看见你。”
怕你被甩了想不开要出幺蛾子。
在一起时间长了,林优的一举一动他都熟悉无比。在人群中能一眼叨中她也没什么意外。
毕竟她人不矮,长得又吸睛。手里抱捧红玫瑰,搭配大长腿,回头率百分之二百五。
他在驾驶座上盯她老久了,直到和她对面而站的男人滚蛋了,贺深才从车里下来。
林优闻言不置可否。贺深干什么关她毛事?
车里空气持续降温。
贺深瞥眼无精打采的小女人,口吻软些,问:“想出市区吗,出了收费站带你一夜上高速。”
林优:“我要回家。”
贺深不作声往前开。
“我要回家!”林优提高音量。
“成,这就送你回去。”在能掉头的地方,贺深单手打了圈跺,扯了扯嘴角:“你这女人啊。”后半句话忍在喉咙里。
臭脾气真他妈欠|干。
贺深的车之前进不了林优小区,这次来却没受阻拦。
林优起疑,也懒得过问。
她收紧手臂,低着头走进电梯,摁上八楼。在电梯门即将关拢,贺深手掌插|进来。
林优斜靠在后下角,脸朝内,闭上眼睛微眯。对他视而不见。
‘叮——’
林优走出电梯,手指上勾着钥匙圈往自家走。
贺深不请自来斜靠在墙上看她开门。
“喂,你真铁石心肠啊。”贺深拉住她的手腕,眼眸下视,心想,手腕子怎么这么细腻。
林优反手甩开贺深的禁锢,明显心不在焉,不想发火,也不想说话。
贺深把人压在墙上,他似乎已经习惯性压她。
低磁的声线暧昧破天际:“今天李羡教了我个至理名言,林医生要不要听听?”
“不想。”林优别开脸。
李羡也不是好货,早在林优这儿划分成和贺深一丘之貉。
贺深勾着她胸前的卷发撩拨,声线转沉实,“他说,听话的男人都是女人调|教出来的。”
他确实头次听这话。
完了还问李羡什么玩意儿?
李羡把酒瓶子一笃:“要不说哥你直男呢!深总,女人说不,那就是yes;说讨厌那就是Love,随便问你好看不你就得把人夸出朵花来……别埋头干游戏把人晾一边儿。”
“那她只说滚呢。”
李羡:“……要林优这么说,估计就真想你滚了。”
贺深滚了火的眼光在林优嘴唇上经过,末了下视,“我这么不听话,林医生行行好,再调、教、调、教我,成不。”
林优眼眸多愠。
这他妈还是贺深吗。
她动了动脑子连带动了动唇,却没说出什么话,而拍开贺深不安分的手,开门进屋。
贺深耐着性子敲门。
一遍不开,敲两遍。
两遍不开敲三遍。
最后还是林优提着菜刀出来,贺深才抿笑举起双手,投降。
“我就是……”贺深低眸斟酌该怎么哄她。
斟酌好了抬眸说:“不想你吃亏,你初吻和初|夜都给我,怎么着我得养你后半辈子啊。”
这他妈算什么哄。
林优举刀的手压根儿没放下。
“这事儿你很得意是吧。”
贺深:“不是……”后半句‘我也不想吃亏,毕竟第一个睡我的女人也是你。’还没说出来,林优就晃了晃刀。
“再提一次,我跺嘴。”
贺深不知其怵的笑了笑。
想起两人第一次做。
贺深就特想把林优拐回家,是林优坚持要去开房。是男人第一次都没啥经验,贺深下手重了点,林优落了不少血。白花花的床单上格外明显。
最后还给酒店额外赔钱。
但男人在这种事情上从来就天赋异禀,第二次,他娴熟得堪比十年老司机。恨不能让林优对他上瘾。
“林优,重来行吗。”贺深正儿八经的。
林优:“你今天喝酒了?”
“没。”
“那屁话还那么多。”
‘砰——’门就被无情关上。
贺深偏头咬了咬后槽牙,什么女人性子野过马!
大概是林优这种异类。
贺深挫败感一波接一波,胡乱挠挠发,插兜往电梯走,冷不防在停车场趔趄踩滑脚。
妈的。这心分得分到阿拉斯加去了。
等着。林优。
迟早回收你!嘶——后背旧伤还真有点痛。
*
骨科室的女大夫其实不多,加上林优统共才四个,小护士和实习小姑娘们经常要下到病房。平时在科室聊八卦都聊不起。
林优连续坐班,还有值夜。没问诊时,最近精神空闲下来难免有些不集中。
孙梨查完房回来,看林优转着笔看着病历,有点走神,敲敲她的桌面,“有心事吗优优。”
林优转着笔,抬眸笑:“没,没有,我去看看8号。”带着病历夹逃出门。
不想因为感情问题被同科室姐妹开导。
毕竟太low了。
林优的私日子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吃喝玩乐浪上飞。操蛋的小情小爱蒙瞎眼睛尤显弱鸡。
正在做自己思想修复。
在楼道上瞥见个熟悉的身影。
贺深指尖夹着几张化验单,背对她站在大松盆栽旁讲电话。
林优扯了扯嘴角,收回视线往二楼走了。
8号病床是个未成年的高中生,暑假打群架断了腿,现在还在做恢复训练。刚送来那会儿腿险些保不住,膝盖大骨破裂,腿筋韧带严重崩伤。
凌晨三点送手术室,吴学年主刀,麻醉过后痛得平日里神奇活现的校霸捶床骂娘。
“所以说小朋友,珍惜生命,远离斗殴。”林优询问了一些基本情况,随行写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