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一上午的路,考虑到婉柔公主是千金之躯,不宜骑马长途奔波,楚镇南在路上一家客栈停下休息。婉柔公主虽说会骑马,但也没有骑过这么长的时间,坐下时脸色早已惨白。在喝了一些茶水休息了一会,脸色才稍微好转。
楚镇南拦下上菜的店家,掏出碎银放在其手里,打探道:“店家,不知道这两日可有一个大约百人的队伍路过呢?”店家收下银子,客气地说:“这位爷,除了一些来往楚汉的商贩,小的没有见到超过十人以上的队伍。”
听了店家的话,楚镇南暗道不好,武南他们定是出事了。想着这里离西风谷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楚镇南决定去查看一番,抱拳对婉柔公主道:“公主,属下去去就来,请公主在此稍候片刻。”说完,不等婉柔公主答复,楚镇南拿起剑跳上马飞奔而去。
离西风谷还有一小段距离时,楚镇南闻到风中夹杂淡淡的血腥味,心中一紧,当即快马加鞭朝谷中赶去。等他赶到西风谷谷内时,和亲队伍早已尸横遍野,崖壁、植被都被飞溅的鲜血染红,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楚镇南怒吼一声,双眼通红地从马背上跳下来,冲到人堆里,希望可以发现有生还的人。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些人受的全是致命的剑伤,一招致命,下手之人根本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而且从他们倒下的姿势来看,全是没有丝毫防备的样子,像是在睡梦中被人夺去了性命。
楚镇南继续往里走,在看到武南武北两人的尸首后,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膝跪地,朝天怒吼道:“是谁?是谁这么狠心?我楚镇南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好,为什么要去伤害这些无辜的人?为什么啊——”但直到他喊得喉咙沙哑,回应他的只有自己在峡谷的回声。
长跪许久,楚镇南朝死去的人重重磕三个响头,起身上马离开西风谷。从此,他楚镇南的身上又多了一个罪过。
楚镇南失魂落魄地回到客栈,找店家拿了两大壶酒随意在一个位置上坐下,大口大口饮起来,也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包括婉柔公主的。他心中郁闷,死去的那些士兵都是跟他一同出生入死之人,他们那么敬重、爱戴自己,可他却不能保护好他们。
婉柔公主之前等了那么久都不见楚镇南回来,心中甚是着急,想着要去找他但又不知道他去哪里,只能坐在那里干着急。这下见到楚镇南回来,她刚想要上前迎接却发现前者没有丝毫想要理会自己的意思,而是抱起两大壶酒自顾自的喝起来。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如若针毡。
楚镇南喝起酒来就如喝水一般,转眼间桌子上又多了几个空酒壶,但依旧面不改色。婉柔公主再也坐不住,正当她想要起身去劝止楚镇南时,一位书生打扮、手持青竹折扇的白衣青年快她一步坐在楚镇南的旁边。楚镇南见白衣青年坐在身旁,亦不理会,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只见白衣青年喊来店家,轻摇折扇,道:“店家,你家的酒可是兑了水?”
听到白衣青年的话,店家脸色一变,态度不好地说:“这位客官,你怎能平白无故地说我家的酒兑水呢?你可以问问附近的人,谁不知道我吴老汉的酒是这一带有名的?”
“既然如此,那为何这位兄台喝了——一、二……十壶酒还面不改色?”白衣青年收起折扇问。
“那说明是这位客官酒量好,不能怪我家的酒兑水呀!”
“在下可不信,定是你见这位兄台面善好欺负,往酒里兑水还不肯承认。”
“客官,你怎能这样冤枉人?小的、小的绝对没有往酒里兑水!你要是不信,小的当着客官的面开一壶,请客官亲自尝尝!”
“我怎知你不是想骗我买你的酒?”白衣青年不依不饶。
“就当是小的请客官喝的!”店家红着脖子说。
“好,店家这可是你说的。”白衣青年打开折扇,笑着说。
“你——”
店家心里那叫一个气,自家酿的酒被人说兑水,解释了还不信,反而还白白搭上一壶酒。还有那位客官那里面善了?自从他在这里坐下后,他周围的位置都没有人敢坐。但还是拿来一壶,放在白衣青年面前,道:“客官,请你当面验货!”
“这位兄台,劳烦你替小弟尝尝这酒可是兑了水?”白衣青年把酒壶推到楚镇南面前。
“客官,你怎么让这位客官替你尝?”见白衣青年把酒推到那位面前,店家急起来,那位客官的酒量可是海量,要是让他品尝那不是要把他家的酒给喝没了吗?
“在下不会喝酒,自然是不能辨别酒里是否兑了水,只好请这位兄台帮忙了。”
“不行不行。”店家把酒抱起来。
“怎么,店家你这是反悔了吗?如果是,那就说明你家的酒是兑了水的。”
“没有的事,公子,小店的酒绝对是小的自己酿的!”
“店家的酒没有兑水。”一直不语的楚镇南开口道。
见楚镇南开口替自己说话,店家如释重负,道:“这位客官已帮小的作证,还请客官不要再说小的家的酒兑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