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萱推开总监室玻璃门时，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

赵总正在拆解第三代量子芯片模型，金属镊子停在半空中。

“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的项目需要拓扑绝缘体专家。”她把沾着丙酮的邀请函碎片按在办公桌上，指缝里还嵌着石墨烯碎屑。

赵总摘下防蓝光眼镜，镜腿折断处缠着的纳米胶带微微反光。

他忽然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里藏着三年前那个通宵修改专利申请书的新人的影子：“记得把超导磁控溅射的参数包存档。”

晨光穿透防辐射窗帘时，梁晓萱在器材室找到了李娜。

对方正在用液氮冷冻失败的碳纳米管样品，防护面罩上凝结着冰花。

荧光棒突然砸在防爆玻璃上，炸开绿色光斑。

李娜扯下防护服扑了过来，胸口挂着的员工卡划破了梁晓萱的实验袍：“混蛋！说好要一起做出室温超导体的！”

两人跌坐在散落的钻石衬底碎片中，梁晓萱摸到李娜防护服内侧缝着的应急巧克力——那是她们第一次制备二维材料熬通宵时的约定。

大卫的飞行器降落在公司顶楼时，三十台分子泵同时停止了轰鸣。

梁晓萱的行李箱滚过无尘车间通道，磁悬浮轮毂吸起了满地散落的钨针尖。

“艾伦·史密斯教授刚刚攻克了马约拉纳费米子的定位难题。”大卫的全息投影指间流转着拓扑量子比特模型，十二枚菱形光斑在他肩头跳跃。

警报器突然发出低频蜂鸣声。

梁晓萱回头望见实验台上凝结的冰晶，六方晶系结构正在液氮罐表面缓慢重组。

她把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的金属铭牌塞进大衣口袋，棱角硌得掌心肌肤发烫。

量子钟突然跳转为红色倒计时，防辐射玻璃外飘起了今冬第一场雪。

梁晓萱最后擦拭了一遍扫描隧道显微镜的钨探针，金属表面映出她锁骨处褪色的dNA水印，像一道将愈未愈的旧伤。

梁晓萱的磁悬浮行李箱撞开液氮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