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沙哑,语气却坚定,听起来格外坚韧:“结局总归都是一样的。”
“师妹,自小到大,我从来比不过弟弟。”
“幼时母亲偏爱他,长大师门器重他,我疗伤与否,又有何异呢?”
宋斩秋抿了抿唇,嗓音柔和:“师兄,你从来不必烬言师兄差。”
她蹲下身子想与他平视,却看见他优越的侧颜上滑落的那滴晶莹。
“我此生,都没有与他对等的机会。”
宋斩秋蹙起眉头,面色带着怜悯,心底却冷然一笑。
“师兄,你的仙骨总有办法的。”
她一句话引出主题,果不其然,那滴鳄鱼的眼泪像是江恕行的筹码,他抬起眼,狭长的眼睫上沾染了几滴细小的泪珠,气质与平时的他截然不同,脆弱,甚至带着一丝祈求。
“仙骨,能用一样东西来换。”
宋斩秋抿起唇露出一个庆幸的笑,但细看之下,弧度略带嘲讽。她道:“师兄,你说,我一定为你找来。”
江恕行忍了这么久,演了这么久,是想要她的一口肉吗?
江恕行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她那双绣着兰花的绣鞋上,轻轻吐出一句略带祈求的话。
“你的……心头血。”
宋斩秋瞳孔震了震,这下的惊诧确实不是演的。
他和那些人都不一样,他要的是宋斩秋这个人的心头血,而不是她的原身那棵草。
她回想起前几日恍恍惚惚听见的那句话,原来道歧口中那个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仙药,就是她的心头血。
那雲山和道歧为何取不到呢?
“师妹。”
“能救我的,是你的心头血。”
江恕行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宋斩秋看他的目光变了又变,最后极力掩盖下眼底的寒冰。
她自愿给出的心头血,就是那世间不可多得的神药。
以往江恕行对她的种种,原来都是为了今天这一句话做铺垫。
江恕行落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衣摆,周遭静得可以听见他自己的心跳声。
宋斩秋扯开唇瓣一笑,思索着怎样让这份馈赠发挥最大的作用。
好感度,好感度。
她默念着自己此行的目标,换上最轻柔的嗓音,应声道:“师兄,我给。”
“不为别的,只希望你能得到这世上公平的一切。”
宋斩秋站在他身侧,垂眸看着坐在软榻上的江恕行,说出这样的话时脸上面无表情。
收了她的血,就要付出代价。
“江恕行,实时好感度四十五。”
宋斩秋听见脑海中播报的电子音,唇瓣的冷笑收起,换上一张天真的假面。
她蹲下身子,柔软的手搭在他的膝上,像一团柔软的光。
江恕行突然望进她大大的眼睛里,里面全是赤诚和安抚,诚挚得让人不敢多看。
他一瞬间像阴沟里的老鼠,被透过缝隙的阳光照得无所遁形。
卑劣,肮脏,你就用这样的手段来骗她吗?
江恕行听见心底沉重的叩问声,因她的回答而充盈的内心一瞬间干涸下来。
他浑身发冷,竟然没有一丝得偿所愿的欣喜,只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弃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