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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噩梦(2/2)

无论是颜容还是心情。

唯有如此不郁郁地活着,那才有真正活着的可能。

这是林挽衣信奉至今的信念。如此想着,少女收回微冷的手,对着留在掌纹里的雪呵了一口热气。

寒意就此被驱散开来,带来真实的温暖,但不够。

“待会儿我想找个机会喝酒。”

林挽衣轻声说着,回头望向顾濯,补了四个字:“和你一起。”

……

……

神都,皇城。

御书房的灯火格外明亮,无数朝臣反复来往。

伴随着繁密脚步声的来去,各种政令被带去民间,那是关于受灾民众的具体安置方案,以及如何对待那些被留在神都的宗门与世家中人。

与之相对,偶有苍鹰自遥远他方而至,送来另外两位大秦王将的军情汇报——以阳州城万家为代表的十数个门阀世家,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打击当中毫无还手之力,该杀的都已经杀过一遍,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

“林家有人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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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浅水,为楚珺所救,娘娘。”

皇后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后,说道:“我记得……挽衣有个同门和顾濯关系不错,好似叫做陈迟,对吗”

此刻站在御书房里的这位大臣,在去年那场风波中成功把手伸进巡天司中,便也无可避免地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大臣对陈迟这个名字有印象,因为当时正是他决定遣返这些供职于巡天司的宗门子弟,且在世间散播流言,让这群人身份尴尬。

“是有这么个人,今天他也曾身在神都,但如今已不知所踪。”

皇后淡然说道:“找出这人。”

大臣神情恭敬问道:“再用此人找到魔主”

皇后娘娘没再回答这句话,想着同样不知所踪的林挽衣,心中已有大致的推断。

那位大臣与她共事已久,早已习惯她的某些怪癖,行礼转身离开。

走出御书房后,他在廊下与巡天司的执事会面,简单地吩咐了几句话。

“先去给那个陈迟找出来,然后你别管用什么手段,总之让魔主知道一件事……就陈迟,这人已经落在我们手中,他要是不理,那就凌迟吧,反正都有个迟字。”

执事闻言眼神微变,委婉劝道:“魔主不似是会为此而动容的人。”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那位大臣神情淡漠说道:“但皇后娘娘既然提到这个名字,不管怎样我们都得给个交代上去,巡天司不就是做这种事情的吗”

执事沉默不语。

那位大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奇问道:“莫不是你和这陈迟曾经共事,有过交情”

执事知道自己无法再沉默,说道:“我明白了。”

那位大臣挥了挥手,示意赶紧去办事,别再拖沓。

夜风袭来,带来阵阵寒意,让他本就糟糕的心情更加不好,只希望皇后娘娘能够满意这个交代。

……

……

林挽衣很忙。

在把马车停靠在码头建筑的屋檐下后,她先是去问了船家,得知最早一艘北上的商船会在黎明时分驶出港口,毫不避讳地耗费巨金为自己和顾濯定下两个位置。

接着,她又在酒楼里买了不少的下酒菜,直到双手都提着三层的食盒才是返程。

之所以不买酒,当然是因为顾濯有。

如此准备妥当后,少女提起裙摆,在车厢前很认真地抖落衣上残雪,再是掀开车帘,步入其中。

在这个过程中,她格外讲究地脱下了鞋,白袜裹着的双足在昏黄灯火的映照下,莫名留下一种值得让人凝眸细望的感觉。

顾濯没有看,接过食盒。

各种精致的吃食被他安妥置放,王祭留下的美酒在杯中四溅盛开,好似碎开的星光。

林挽衣眼眸里的光,仿佛也在随之而荡漾。

“楚珺有和你说过吗”

“嗯”

“我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没有。”

顾濯举箸,夹了一粒生入口,开始讲述往事。

或许是因为经历过太多,世上已无太多让他为之动容的事情,便也让他无法成为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话里总是缺乏抑扬顿挫,有的都是单调与客观的陈述。

林挽衣却听得认真,时不时开口询问,继而若有所思。

食盒里的精致食物与酒水,在这个过程中渐渐不知所踪。

不知道过了多久,故事在诸多简略中被顾濯说完了。

“很意外。”

林挽衣墨眉紧蹙,看着他问道:“你知道我意外在什么地方吗”

顾濯摇头说道:“不知道。”

林挽衣一脸古怪说道:“楚珺居然没喜欢上你。”

顾濯无言以对,心想你怎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林挽衣举杯抿了一口酒,惬意的叹息声自唇间流淌而出,说道:“不过这恰好也证明我对她的看法是正确的。”

顾濯有些好奇,问道:“嗯”

林挽衣客观评价道:“楚珺这人什么都好,天赋不逊于我,颜容与我平分秋色,但她的眼光真不怎么好,甚至有些糟糕。”

顾濯不得不赞同。

然后他的话锋骤转,说道:“这越来越不像是逃亡了。”

林挽衣说道:“但这就是我想要的逃亡。”

顾濯以眼神无声询问。

林挽衣放下酒杯,抬手把微乱的发丝捋至耳后,侧颜在灯火映照中不再清丽,有妩媚生。

就像她那带着微醺酒意的嗓音般动人。

“唯有不像逃亡的逃亡,那才能真正地逃出去。”

顾濯静静看着她,提醒说道:“这个想法太过浪漫,世事从不会如此浪漫。”

“我知道。”

林挽衣笑了笑,笑容淡而认真,说道:“但在这种处境之下,最重要的不就是让自己找到那一抹阳光的存在吗”

不等顾濯继续说下去,她继续为自己也为他倒酒,很是随意地换了个话头。

“刚才我去买下酒菜的时候,听到酒楼里的人在闲聊,好似有位大人物也在今天从神都到了云来镇,但不知道具体是谁,希望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林挽衣顿了顿,然后说道:“其实是不是都不重要,因为那人随时都能变成冲着我们来的,所以你和我没必要为此而担心”

顾濯没有借此为契机,再次劝说她离开。

林挽衣说道:“再怎么样,你现在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顾濯问道:“喝酒”

林挽衣很认真地翻了个白眼,生怕他看不到的那种,说道:“是麻烦您把东西都给收拾干净,要不然我连腿都不方便伸开。”

说完这句话,少女挪动身体到车厢尽头,靠着软塌坐了下来。

她闭上眼,听着食盒被整理的声音,与窗外渐成呼啸之势的风雪声,不知不觉地抱紧自己,在终于流露出来的不安中睡了过去。

如果今夜的林挽衣要有梦,想来那会是一场噩梦。

顾濯静静看着少女,眼中几乎没有情绪。

无论温暖,还是怜惜。

就像他很难再为酒水所炙热的道体。

道化与逝去的时光一般无二,从来不可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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