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更别说是驾驭群臣的能力了。
成化帝那可是人精,大臣们被他耍得团团转。而眼前的小皇帝,不被大臣耍就已经算是好的。
但怀恩仍旧觉得眼前的小子不简单……除了因为自带的皇帝身份外,更加重要的是朱祐樘做事一丝不苟,非常讲原则,且为人刚正不阿。
说白了,一个讲原则,具有坚韧不拔品格的人,放到任何地方都会受到尊重,尤其是当权者,那更是一种了不得的品质。
朱祐樘打开奏疏,仔细看过,最后摇了摇头:“可我仍旧觉得,他们罪不至死,若是贸然诛除,恐对不起父皇的在天之灵。”
怀恩摇头:“法不容情,陛下不该有如此想法。”
朱祐樘一脸沉痛地道:“父皇刚走,留下的这些个臣子,都是他老人家精挑细选后留给我的,若我现在就把他们撤换,已对父皇有所亏欠,若再强行把人给杀了,或会引发天下人耻笑。”
“陛下……只需秉公处置,绝对不会出现您担心的这种情况。”
怀恩赶紧劝慰。
“那这案子,明天可以拿到朝会上去说,是吗”朱祐樘问道。
怀恩一怔。
他心里在想,陛下还真是一条道走到底,这是要坚持己见啊!
之前让内廷商议,嘱咐把案子发还三法司重审,现在审定了,还要再拿到朝会上去说
有没有必要如此执拗
“是。”
怀恩恭敬回道,“陛下难道是想让众大臣在朝会上,继续为他们求情这事经历过一次,只怕不好再进行第二次。”
朱祐樘侃侃而谈,一点儿都不像个怯场的少年郎,郑重其事地道:“先前一次是在这里商议,属于君前召对,并没有给出个准信。
“现在事情既然有了争议,朕也想在朝会上,听听别人是怎么说的……那就安排一下,明日由怀大伴你来提出吧。”
“这……”
怀恩仔细想了想,点头道,“是。”
……
……
到了中午,朱祐樘去吃饭了。
怀恩留下来继续帮忙整理和批阅奏疏。
覃昌看了看左右,小心翼翼地走到怀恩跟前,低声问道:“怀公公,您不觉得,这事儿透着股邪性吗陛下从小到大,跟梁芳、彭华等人并未有过深入接触,相互了解不多,为何执意要赦免这些人”
怀恩反问道:“陛下宽仁,难道不是好事吗”
“我在想,会不会是有人在暗中替他们求情呢”覃昌没有回答怀恩的问题,继续问道,“诸如那张国丈”
怀恩眯眼道:“覃公公,有些事你即便猜出来,也别公然拿出来说,不然会失去主仆之间的情义。
“另外,咱家得提醒你……陛下想宽赦谁那是他的权力,但具体是否真能履行,得看具体情况。我等应该坚定地站在陛下一边想事情才好。”
覃昌苦着脸道:“可问题是直到现在,我等也不知陛下出自何目的,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啊。
“要不,您赐教一二”
怀恩心想,别说你不理解,我这边也是一头雾水!
但有些事,咱能说不懂吗
“恩威并济,乃收服人心的不二法门,陛下能做到宽以待人,就连曾经的仇敌都能放下恩怨纠葛,这不正好是对天下人展现孝义礼法的一种手段吗一切以宽厚仁善为念,这对朝官乃至黎民百姓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大好事。”
怀恩专门逮好听的说,覃昌听完后一阵无语。
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这境界足以跟万安这种从不作为只会高呼口号的人相媲美了。
要不怎么说你以前是干大事的
也就是你平时不说套话罢了,真要说起来那也是……一套一套的。
这回终于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