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快救救毅儿啊!” 天刚一亮,张振海的耳边就传来哭声。
他睁开惺忪睡眼,周春花正甩着手绢在他眼前抹眼泪,“老爷,毅儿从前受了……” 周春花脸色尴尬,又接着哭道:“流落那么多年,咱可不能让他在大牢里受苦啊。”
这哭丧般的声音一大早就吵人,让本就烦躁的张振海心情更加憋闷。
他伸手打落周春花的手绢,呵斥道:“行了,你还有脸哭,要不是你管不好孩子,他现在怎么会在大牢里。”
“都是你惯的。” 张振海趿拉着鞋,招呼下人打水来洗漱,捧了把水又咒骂道:“就你这么惯着,这畜生迟早把我辛苦打拼的家业毁了。”
张振海此时还不知道,他这一句话,不久后将一语成谶!
赶往衙门的路上,张振海心里莫名有些慌乱。
昨日接连碰壁让他心浮气躁,竟忘了问报信的小厮到底怎么回事。
印象中,昨夜好像没见到那个下人?
他心里像装了只青蛙,聒噪得让他心烦意乱。
衙门前,有官差等在门边,见到张振海,提前拿起鼓槌敲了三下。
咚咚声响起后,是 “威 —— 武 ——” 的升堂声。
周春花一瞧见堂前被衙役推倒的胖儿子张毅,就心疼地冲张振海喊道:“老爷,你瞧这群人就这么对待毅儿的。”
张振海也心疼。
但更多的是愤怒。
“闭嘴!” 这个蠢妇,难道看不出周成龙这个县老爷对他们的态度变了吗?
从前哪怕是小厮犯事,都会私下通知他,哪有对簿公堂这回事。
现在连他张家的少爷都被收押了。
周春花不明白,呜呜哭着,嗔怪张振海:“老爷,你越来越不心疼毅儿了!”
愚妇!愚妇!
若不是外面人多眼杂,他真想给周春花一巴掌。
自己没脑子,生出来的儿子也没脑子。
“都给本官住嘴,这里是公堂!” 一声惊堂木,吓得周春花不敢再抽泣。
她用眼神询问张振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成龙怎么会这么凶。
以前分明是笑呵呵的。
“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周……”
“嗯 ——?”
听出声音中的警告,张振海不甘心地撩起衣摆跪了下去,同时扯了一把傻愣愣的周春花,两人一同跪下。
这时,一声轻咳,许毅在周全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周成龙脸上瞬间由阴转晴,堆满笑容,亲自起身相迎,指着一旁的椅子,恭敬道:“许老弟,请坐。”
那姿态,仿佛堂上高高在上的不是他这个县老爷,而是许毅。
许毅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坐下,目光扫过堂下跪着的张振海、周春花以及被衙役押着的张毅,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