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一片,把我那王府卖了都不够吧!”
刘毅咽了口唾沫,说起来他来京城除了完成系统任务外,还是来赚钱的,钱的确是赚了,但只是够用,一不贪二不坏,想挣钱那是在做梦,真论起来,他还不如是个驴架子的荣国府。
“要是会复原术就好了!”
复原术,对法力的一种高级应用,可以让碎裂的物体瞬间恢复,算是花开顷刻的下位法术,刘毅却是不会的,即便会,这样大的一片街,也要废上不少功夫。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甩去脑中的杂绪,刘毅手掐法诀,将虬龙尸身内残余的血液抽出,却也不多,只装满了一小罐,又将尸身变作一尺来长,随后摄进了怀里,这才施施然飞至皇宫,远远瞧见众人还在打哆嗦,运转法力,燃起漫天赤焰,这赤焰并不伤人,却径自将瀚海阑冰的寒意驱散。
“陛下,”
刘毅飞下城头,略一拱手,沉声道:
“那孽障已经授首,不过却毁了大片屋舍,臣请陛下为百姓生计,修缮房屋,万不可使其流落街头!”
闻言,众人俱是大喜,他们被救出冰封后,远远只见一巨大的龙尸匍匐在地,浑身的腥臭之气即使隔了如此远也令人作呕,又不见刘毅,生怕是孽龙得胜,也不敢前去查探。
雍国公忧心徒弟安危,想要去看,却被众人死死拦住,直到看见虬龙虚影,才确认刘毅并无事,想着他必是有事耽搁,就安心在此等候,如今听到他说出这番话,当下出列附议,
“两位爱卿请起!”
文雍帝与琰武帝各自上前,将刘毅与雍国公扶起,瞧了眼似是被犁过数遍的废墟,暗里捏了把冷汗,
“爱卿所言甚得朕心!”
文雍帝热切拉着刘毅的手腕,眺望远处,忍不住一阵唏嘘,
“以往总听这神仙鬼怪有无上伟力,一念搬山,一念倒海,笑看王朝兴盛,坐等沧海桑田,如今见了,似也不过如此,朕有白虎神将,驾驭风火雷电,何惧这妖魔鬼怪!”
“要让你知道这是西海龙王的外甥,正儿八经的神仙,怕是没有这般镇定了吧?”
刘毅暗下诽腹,面上却是不显,瞥了眼周遭文武,见诸人眸子死死盯着自己,像是见到什么稀世珍宝,暗下摇了摇头,又道:
“陛下,上皇,那孽畜实在厉害,臣受伤严重,需得闭关疗养,城内修缮之功就有劳诸位大人,臣告退!”
言罢,刘毅拒了二帝挽留,向师父行礼后,御风这就回了府邸。
刚一进府,众女就齐齐簇上,如何嘘寒问暖、温香扑鼻自是不必提,忽然,一倩影袅袅而出,摇曳之间自有风情万种,不是别人,正是苏荃,刚一出来,推金山倒玉柱的拜了下来,
“妾身叩谢伯爷,灭门之仇,今日终得报!”
刘毅见她言真意切,以往娇媚全然不见,轻叹一声,伸手将其扶起,
“苏姑娘快起,非是我帮你,而是你帮我,若无姑娘报信,我哪里能斩这孽畜!咦?姑娘这是受了伤?”
刘毅刀眉微紧,他明显察觉到苏荃的气息略显紊乱,身上隐隐还有丝丝血腥之气传来,上下细细一看,却见她面色血色,右手下意识轻抖,显然是遭受了重伤,而且是内伤。
“正要向伯爷言明!”
苏荃眸光微凛,沉声道:
“妾身按着伯爷吩咐,带着沐、方两位姑娘安心待在弦音阁,有您布下的阵法,我等却也无事,这时,李疏雨带着沐家一行人突然来到弦音阁下,我想着有阵法在,那李疏雨就是再厉害也闯进不得。
谁知这时一阵狂风刮过,竟将阵法破坏,李疏雨趁机杀上,妾身忙使傀儡去挡,可他有白虎元神,我的傀儡根本挡也不住,不出几合就被他重伤,幸而沐、方两位姑娘发了善心,出言求情,这才拖延一时,随后妾身等人就被冰封,待解封后,李疏雨不敢多待,只与沐剑声强拉着二位姑娘离去,妾身本想去追,奈何李疏雨下手忒狠,伤了肺腑,只能遣一木蜘蛛悄悄跟上,不想没有多久就被发现,妾身没了办法,走至窗口见争斗已歇,心下焦急谁胜谁负,就匆匆来了贵府,尊夫人菩萨心肠,运功为我疗了伤,这才等得伯爷归来。
伯爷,那李疏雨恐是带着二位姑娘北上去了辽东,那儿是明教的大本营,他们与野女真、罗刹鬼、高丽王、幕府军皆有勾结,在边界外、孤岛上建城炼军,林林总总,怕是有三十万人!”
“多少?三十万人?!”
刘毅眼睛一瞪,不可置信道:
“辽东都司和节度使是吃干饭的吗?让三十万人在眼皮底下大兴土木!”
“伯爷有所不知。”
苏荃摇了摇头,俏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辽东都司和辽东节度使虽然有些手腕,却也抵不过金银黄白之物,加之明教内又有不少奇人异士,或是利诱,或是蒙蔽,一番下来,这二人纵是再贤明也不过睁眼瞎,就像是那沐剑声,本不过是一干草莽,却能做了一军之将,就妾身所知,辽东节度使麾下的十万大军,有一半都在明教的掌控下,他们一张帖子,上至抚台衙门,下至乡野豪绅,都要给三分薄面。
洪安通做青龙堂主七八十年,头一二十年还会管些事,后边就都由妾身接手,妾身可是实实在在感受过其威风。
李疏雨若真带着二位姑娘去了那里,怕是羊入虎口,一去不返,他也是虎入山林、龙入大海,将来怕是后患无穷,依妾身之见,不如半路截杀,斩草除根为妙!”
刘毅并没有立即答话,而是给众女使了个眼色,几人会意,折身先行退下,
“苏姑娘,请入厅详谈!”
苏荃没有拒绝,随着刘毅进了屋内,
“这明教青龙、朱雀、玄武三大堂主,还有右护法我皆已见过,不知白虎堂主、左护法、以及这教主是何人物?”
苏荃稍一思索,答道:
“白虎堂主我只见过几面,名唤徐天德,并非修行中人,只是穷苦出身,原是川蜀之人,被朱雀堂主马至安吸纳成教徒,后凭才智高居白虎堂堂主,麾下有三位结义兄弟,分为王三槐、张正谟、聂杰人,这三人具有才干,能文能武,真论练兵内政,教内首推白虎堂。
又有一大嫂,唤作王聪儿,形容貌美,年不过双十,湖北人士,本是江湖杂技中人,后偶得奇书《黄龙变》,学了一身幻技之术,她曾受教主之邀,奔赴辽东,只用一盏茶水就迷惑了辽东节度使上官云,令其如同忠犬,虽只有一时片刻,却也奇异无比。”
“徐天德,王三槐,张正谟,聂杰人,还有些这个王聪儿,幻术……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刘毅细细思虑,终是想起这几人好像是在一部电影里出现过,尤其是王聪儿,着实惊艳,二十一岁的女儿身统领一路大军,最后跳崖壮烈而死。
“这些人好像都是白莲教的吧,这下倒好,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
见刘毅面有恍然,苏荃便好奇道:
“伯爷可是认识这几人?”
“非也,只是想起些杂事,姑娘接着讲,这左护法与教主又是何许人也?”
苏荃点点头,接着道:
“这左护法却是个女尼,平日里鲜少露面,妾身也只见过一面,她听闻我精通偃甲术,就央我做了一条机关手臂,至于姓甚名谁,却是知之甚少,只知她法号九难。”
“九难师太?!”
刘毅惊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
“韦小宝,茅十八,沐王府,洪安通,苏荃,九难师太,凑的挺齐啊!这个教主横不能是陈近南吧?”
“伯爷知道此人?”
“啊?没,没有,只是觉得这法号有些意思罢了,姑娘继续。”
苏荃瞧出刘毅的敷衍,却也不甚在意,又道:
“最后就是这教主,他应该是修行中人,只是我瞧不出他的修为,据洪安通所言,他是前朝崇祯帝嫡三子,名唤朱慈炯,容貌颇具威仪,不过他常年待在野女真部落之中,幕后遥掌全局。”
“朱三太子!好啊!乱成一锅粥了!”
刘毅忍不住以手拍案,惊得苏荃心头微颤,暗道瞧他这般模样分明是认识这些人,但起先却又不知,这是为何?难不成他只知这些人的名字,却不知他们的身份?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准确,尤其是在猜男人心思的时候,不过苏荃心知自己此刻不过是门下客,也不点破,只道:
“伯爷,李疏雨虽有本事,沐王府一行人却是肉体凡胎,此去辽东,要么乘船走水路,要么骑马走陆路,伯爷御风而行,一日就能行过千里,追上他们并不算难,妾身有傀儡代做脚力,亦能跟上,伯爷你看……”
刘毅点点头,玩了这么久,李疏雨这个宿敌已经不是对手,若不趁着敌弱我强之时杀之,等他逃到辽东,万一再有奇遇,岂不是自找麻烦。
“还有沐剑屏和方怡,轻颜说她们两个身上也有情孽之力与我纠缠,若是不解……”
刘毅暗里一叹,最初他本事不够,只想着智取,就演了一出江湖,不想阴差阳错下,竟与沐剑屏和方怡纠缠到一起,后面种种,或是无心,或是有意,总之情缘纠杂,难以理清。
“罢了!我好歹堂堂武伯,白虎转世,不比那青楼龟公强上百倍,大丈夫做了就是做了!”
念及至此,刘毅也不再废话,让苏荃先在府上疗伤,自行飞出府外,向着东北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