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房间。我叫醒了砾砾,心里担心大哥他们还在街上为女友的家采购年货。我们走进饭厅时,大哥早已起床,只是不愿催促我们。早餐是简单的白稀饭,配上几道小菜,还有自家养的鸡蛋。砾砾和我洗漱完毕,便开始享用这顿我颇为喜欢的早餐。此时,大哥向我透露了他们的计划,原来他们早已在街上买好了年货,让我们稍后在经过县城时取回就好。我们都答应了。
不久后,我们启程前往县城。小妹一脸不快,也想一起去,砾砾心软,便邀请她上车。一路上,车子行驶顺畅,抵达县城的指定地点,取回大哥为女友准备的年货后,我们满怀欢喜地向山里的小镇驶去。今天是大年三十,路上的车辆寥寥无几,许多家庭已经开始准备年夜饭,忙着杀鸡、鸭等主菜。我们五人到达目的地时,已接近中午十一点。大哥的女友也和家里沟通了,表示我们中午吃个便饭,便要回去,以免晚上年夜饭吃得太晚。
未来的大嫂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年纪都比我们小,刚刚步入职场,显得有些腼腆。大哥的未来岳父却很会热情招待,没过多久,几道农家小菜便端了上来,荤素搭配,酒则是大哥早上在县城购买的。由于我开车,不能喝酒,只能让砾砾代劳。我相信砾砾的酒量不错,加上她长期在北方生活,喝起二十多度的南方白酒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我提醒大哥,晚上才算是过年,别中午就把未来岳父母灌醉了,晚上可就没法过年了。大哥哈哈大笑:“怎么会啊,我们晚上还要过年呢!”中午的饭菜可口,酒也只喝了两瓶。由于时间紧迫,我们吃完便告辞,未来岳父母也理解我们的匆忙。老家这边,过年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别无他求。
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市委谢书记的电话,他关心我是否回老家过年,并邀请我去他家蹭饭。我心中感动,答道:“书记,谢谢您,我刚回老家不久,正和家人过年。祝您也能开开心心过个好年,期待您在新的一年里更上一层楼。”我说了许多恭维的话,书记听后很高兴,叮嘱我晚上多陪家里人喝几杯。由于车行山路,我在安全的地方停下车接电话,生怕遇到急着回家过年的摩托车出事。通话结束后,我继续开车回县城。
抵达县城时,已接近下午四点,商铺大多关门回家吃年夜饭,只有卖烟花爆竹的店铺仍在营业,生意兴隆。老家过年的习俗是守夜到零点,家家户户会放烟花炮竹迎新,年初一早上也要到祠堂拜祖,放炮竹是必不可少的。为了准备过年,我们在一家烟花商店停下,和大哥一起买了很多烟花。这是家里环境稍有改善后,第一次买这么多烟花。小妹兴奋不已,央求我也给她买一些喜欢的小烟花。
回到家,砾砾作为我女友的身份让过年的气氛变得格外温馨。想到砾砾在学校交了男友又回到我身边,我心中虽有一丝复杂,但想起自己这两年也曾花心,心里便平衡了不少。如今家里的小弟已毕业工作,虽然工作不尽如人意,但总算不再是家里的负担。父亲快要退休,单位早两年解散,正等着退休的日子。而母亲这两年专心管理后山的果园,收入还算可观,但水果的丰产期和枯萎期总是难以预料。尽管大哥帮母亲在离家一公里的地方租下了近二十亩的水果园,但由于种植品种的问题,果实成熟后才发现问题,母亲当初信心满满地请人帮忙,结果却只能无奈接受。
年夜饭由母亲一人操办,菜品丰盛,有鸡鸭鱼肉等。六点钟时,饭菜终于准备好了,我们开始享用今年的年夜饭。我们几个男生倒上我带回来的洋酒,母亲和小妹喝水果饮料,砾砾则和我们一起喝酒。酒过三巡,父亲开始了他那充满怀旧的讲述,谈起当年作为红卫兵的经历,去过北京、天津、重庆、海南等地串联红卫兵。我们兄弟早已听过多遍,唯有砾砾第一次听,听得津津有味。父亲还提到他的堂兄,曾到新疆投奔亲戚,结果没找到亲戚,孤身一人走路回家,像乞丐一样回到家。砾砾对此深有感触,她的父亲年轻时也曾独自去新疆投奔亲戚,所幸找到了目标。
在我吃到一半时,老爸又提起了拆建房子的事。其实这件事无需我们再讨论,因为修建房子的钱我早已交给了他。如果现在动工,或许能赶上大哥的婚礼,住上新房。而我自己只需一间房子居住,根本不必专门建房来结婚。我早就打算在北莞市购房,凭借我前世的经验,这时候买房最为划算。
那天我回到家时已是深夜,收拾车上行李时,我把钱单独交给了老爸,其他人对此一无所知,只有老妈在场。兄弟们对此毫不知情。实际上,老妈的存款也不少,刚刚退股分红就有几百万,留一点修房的钱也是情有可原的。晚上守夜到12点,我们年夜饭时并没有喝太多酒,每人只喝了二三两,剩下的时间都在看春晚。我们这些年轻人对此并不感兴趣。
近几年,村里有些聪明人开起了赌档,专门吸引打工者来赌博。手法简单,在祠堂里找间房,或在大厅里用一副牌,每人发三张,玩的是我们南方常见的“三公”玩法。十七份牌,每个人都可以下注。我对这种恶习十分反感。高三时有个同学考上了警校,后来在我们县城的派出所当所长,他曾在同学聚会上提到过此事。我想他是想提醒我家人,别陷进去。至于这两年村里的情况如何,我并不清楚。
饭后,我们几个孩子闲不住,决定出去转转,但不知道去哪里玩。最后,我们找了两副扑克牌,四个人开始打升级。砾砾在北方不太会玩,于是让小妹教她。我们三兄弟各打一份,时间在你来我往中悄然流逝,直到午夜十二点,听到外面炮竹声和烟花声。我们放下手中的牌局,纷纷到门口放炮。我把车停到安全的地方,让小弟点火放炮。
就这样,旧年过去,新年到来。我也要认真规划新一年的道路。我和砾砾一起回到房间,家里人也不再担心我们未婚同居。记得砾砾第一次来时,老妈很担心,但如今多年过去,看到的还是两年前那个女孩。尽管这两年过年回家时总有不同的女孩陪伴,但她们从未住在我家,都是在县城开房。
我们躺在房间里,过了很久,砾砾主动抱住了我。原来她是想让我主动去抱她,但我心里想着别的事,没有行动。她感受到我的情绪变化,便主动配合我。我们都压抑着情感,老房子太旧,隔音效果差。没有过度放纵,我们的情感很快烟消云散。我还是睡不着,轻声问:“砾砾,睡着了吗?”“还没有。”“我想和你聊聊。”“好啊,我也想和你说话。”
我开口问:“砾砾,你快毕业了,是不是打算来我们这边工作?”“是的,自从两年前认识你后,我一直想这样。也许当时我太保守,第一次给了你,就想着要一辈子跟着你。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和你分开后,我常常想你,想和你一起做那件事,最终我还是忍不住了。你们男孩也会这样吧?”“是啊,不过砾砾,那些事过去了,我们就别再想了。分开后我们也没常见面,我能理解你受不了的心情,我也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没有立场去指责你。我在市里工作,常陪领导应酬,偶尔遇到一些国外或港台的客人,他们比较开放,这也导致了北莞市小姐姐行业的流行。我可以保证,我从未去找过小姐姐,虽然我帮他们找过,但我自己不会去做那件事。和我有关系的人都是同事,都是未婚的,所以算是两人的原始需求。”
“阿伟,我理解你的处境和需求,所以我不会怪你。但有一点,如果将来我们结婚,我不允许这些事再发生,你能做到吗?”我犹豫了一下,最终给了砾砾肯定的回答。可这微小的犹豫让砾砾察觉到了我的真实想法,她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要求你这样很不容易,但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情况,都不能把女孩带回家,任何时候都不行。”
这句话一出口,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我们终于把那些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坦诚地交流了,心与心之间的距离似乎一下子拉近了。我也把在市委工作的事情详细告诉了她。其实,这份工作并不轻松,风险重重。一方面,我与领导关系密切,若领导出事,我的前途也会随之崩塌;另一方面,这个位置总是吸引众多目光,容错率极低,压力自然不言而喻。我把心中的顾虑一一倾诉给她,最后我忍不住问她,毕业后是打算回体制内工作,还是选择在企业任职?
凭借前世的经验,我深知在体制内工作的优势,但砾砾在我们的前世中并没有选择这条路。我希望她能像前世一样,选择在外面打拼,或是开一家小公司,都是不错的选择。然而,砾砾对此并没有多想,她更关心的是如何说服父母,让她独自来到广北工作。她提出了一个伤人的借口,声称她已经和我同居,因此必然会过来与我一起生活。回想前世,我第一次去她家时,为了让她的家人放心,我们不得不分开睡。可到了半夜,她还是悄悄地来到我身边,那时我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她的家人会把我赶出门。
我们两个聊心事聊到天快亮,才终于沉沉入睡。然而没过多久,我就听到妈妈在叫我,催促我早起去村里的祠堂拜年。想到往年的习俗,这可是件大事,我轻轻吻了身边的人,然后起身准备去村里的祠堂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