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映晚低头垂眸,露出脆弱的顺从模样,却动了动嘴唇,声音婉转道:“少爷何必跟我们置气,有这力气,不如留着去和您父亲的私生子对峙吧。”
宿荣一时没反应过来,微微皱眉:“你说什么?”
陈映晚忽然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您父亲养了外室,这件事您不知道吗?”
“什么?你胡说什么?”宿荣一把扯住陈映晚的领子,眼睛快要瞪了出来。
“你敢造谣我父亲?我父亲对我母亲情根深种,我母亲卧床多年,我父亲一直悉心照料,怎么可能……”
“其实少爷比我清楚,不是吗?”
“您父亲没有官职,却早出晚归,到底去哪儿了,您难道从没起过疑心吗?还是说您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敢相信,更不敢告诉您卧病在床的母亲,生怕她得知这个消息气绝过去……”
“你住口!”宿荣目眦尽裂地打断了陈映晚的话,手背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恨不得把陈映晚当场撕碎。
这一瞬间,陈映晚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轻松笑了两声:“谁能想到,以骄奢淫逸著称的纨绔子弟,竟然是个千载难得的大孝子。”
“荣少爷,您说如果我在这儿喊一嗓子,是不是整个怀州都会传开这件事,最后传着传着,会不会不小心传到您母亲的耳朵里?”
“你敢……”宿荣声音颤抖,“你若胆敢喊出来,我绝对会将你碎尸万段。”
“杀我一个对您来说再容易不过了,可是杀十个、一百个呢?难道荣少爷能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杀光吗?”
陈映晚似笑非笑地盯着宿荣的眼睛,似乎丝毫感觉不到对方的杀意。
“要不……荣少爷试试?”
“三、二……”
就在陈映晚喊出最后一个字之前,宿荣忽然放开了手。
陈映晚后退几步,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又朝宿荣露出笑容。
“多谢荣少爷成全,不过这可不能怪我,本来我是不想说的,可荣少爷偏偏送上门来。”
“李婶,咱们走吧。”
陈映晚拉过仰芳就往外走,李婶愣了一下,连忙跟了上来。
宿荣死死盯着陈映晚的背影,恨不得永远记住她。
刚才帮着拦路的两个男子忙凑了上来,小心翼翼地问他发生了什么。
宿荣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冷笑:“没什么……给我查这个女人,我要让她知道她到底惹了谁。”
陈映晚拉着两人一路走出这条街,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说不紧张是假的,两人身份差距太大,如果她不知道这个几年后才会爆出来的宿家辛秘,恐怕今天真的难逃一劫。
想起上辈子的宿荣,实在是个丧心病狂的角色。
上辈子宿荣的母亲去世后,宿荣与他父亲决裂,还将他父亲的外室和私生子绑起来烧死在了那个院子。
李婶和李仰芳得知刚才陈映晚对宿荣说的那些话,虽也庆幸逃过一劫,却难免担忧起陈映晚的安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