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战俘营,阴暗潮湿的牢房内,魏和尚靠墙而坐,周身弥漫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凛然气势。
即使在这青山战俘营的地狱般环境中,他依然保持着军人的警觉与尊严。
牢房里霉味与血腥气混杂,透过铁栏的阳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将空间切割成光与影的交错。
墙壁上斑驳的血迹诉说着无数惨烈的故事,角落里几只老鼠肆无忌惮地窜动,仿佛也知道这里的人类已无力驱赶它们。
魏和尚的双手布满老茧和新伤,右臂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手腕延伸到肘部,那是上个月被鬼子审讯时留下的。
他身上的囚服破烂不堪,露出结实的肌肉和累累伤痕,每一道伤疤都是一枚勋章,彰显着他不屈的灵魂。
“八百里秦川,多少英雄冢…”他轻声哼着家乡的信天游,粗糙的手指拿着一块捡来的石头,一下一下地磨着从墙缝中掰下的铁片。
动作缓慢而坚定,仿佛这不是在打磨一件粗陋的武器,而是在锻造自己的希望。
铁片边缘渐渐变得锋利,魏和尚的眼神也随之变得尖锐。
在这看似无望的地方,他始终没有放弃求生的欲望和反抗的意志。
“和尚,你又在琢磨什么呢?”旁边一个消瘦的战友悄声问道,眼中带着敬畏与期待。
魏和尚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摇头,示意他噤声。
牢房里的墙壁有耳,说多错多。
他的目光透过栅栏,望向远处的高墙,那里是自由的方向。
突然,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打破了牢房内的死寂。
“八嘎!都给我起来!”刺耳的呵斥声劈开了牢房的压抑。
魏和尚眼神一凛,迅速将铁片藏进裤腿的暗袋里。
其他战俘从麻木中惊醒,眼神中流露出不安和恐惧。
有的人开始发抖,有的人默默握紧了拳头。
魏和尚眉头微蹙,耳朵轻轻动了一下。
往常鬼子提审都是下午,今天竟然一大早就来,必有蹊跷。
铁门被粗暴地推开,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几名荷枪实弹的鬼子狱卒冲了进来,他们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脸上带着嗜血的兴奋。
“全部出来!不准说话!慢的人直接枪毙!”为首的鬼子狱卒用蹩脚的中文吼道,举起枪托砸向离他最近的一名战俘。
那名战俘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额头立刻渗出血来。
鬼子狱卒狞笑着踢了他一脚:“八嘎!起来!”
魏和尚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在狭小的牢房中显得格外突出。
他不动声色地扶起那名受伤的战友,同时暗中观察着鬼子的一举一动。
“和尚,今天情况不对啊。”那名战友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恐惧。
魏和尚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早就留意到,这几天鬼子的行动越来越频繁,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战俘们被驱赶着走出牢房,排成一列向前走去。
魏和尚故意放慢脚步,走在队伍的最后,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记录着每一个细节。
二十多名战俘被赶到了战俘营内的一个空旷场地。
这是他们平时放风的场地!
当然,这个放风要打上双引号!
阳光毫不留情地照射着这片贫瘠的土地,却无法驱散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的阴霾。
四周站满了荷枪实弹的鬼子士兵,他们的眼神中带着猎人看猎物般的戏谑与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