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荣曜的身家,放在小说里不说前呼后拥,怎么着也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不应该有跟保姆抢工作岗位的机会。
荣曜手上拖地的动作没停,“我平时自己住,家务都会点,就是没太做过饭,阿姨,等您下次下厨,我能不能来给您打打下手,顺便也学个一招半式?”
阮毓好奇,“俗话说的好,男人会做饭,情敌少一半,只不过,你们搞刑侦的平时那么忙,怎么突然想学做饭了?”
“我多学点,以后我女朋友就能多休息会儿。”荣曜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嘴角勾起。
这番带着点儿讨好的问题引导,在阮毓这个已经翻过答题卡的过来人看来,虽然还略显稚嫩。
但也很给面子地递了个台阶,“小荣,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徒手给自己创造合适时机的荣曜,再也忍不住心中欢喜。
“阿姨,其实我女朋友就是软宝!她今晚才刚同意跟我在一起的。”
阮毓点头,“好,阿姨知道了。”
随即,她掏出个红包,递了过去。
“小荣,这个给你。”
荣曜的视线,在红包和未来丈母娘脸上转了一圈,圆睁的双眼从惊讶到惊喜,再到惊叹。
通常情况下,在北淮第一次带男女朋友回家,家长如果对其满意,都会给个千里挑一的红包。
条件稍微好点,或者对自家孩子对象特别满意的,则是万里挑一。
荣曜摸着红包厚度,眸底喜悦满溢而出。
完全没想到,这事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顺利。
“阿姨,您给我的这是……”
他口中“见面礼”三字,已经到了嘴边,却听阮毓说,“房租。”
荣曜,“……???”
他一颗心,像是刚从滚烫岩浆里喷出来,就直直坠入北极冰川。
从里到外,霎时比外面的雨夹雪都冷。
反观一墙之隔,正擦桌子的陆阔,心态则完全不同。
“你没跟荣队说我的取向,就不怕他多想?”
坐在一旁热敷右手的温阮,看着面前果盘,想吃。
但又碍于痛经的缘故,只挑了个砂糖橘剥开,把果皮里的汁水挤向半空,细嗅着空气里的清香。
“你身边那群豺狼虎豹,个个都巴不得寻个由头把你生吞活剥了,这种事少一个人知道,你也就少一分风险;而且,我对荣曜有信心。”
陆阔从小跟着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过的异常艰难。
直到他二十二岁那年,才被患有弱精症且一直生不出儿子,但家里真有“皇位要继承”的父亲,接回了陆家。
因此,他也毫无悬念地成为了陆家五房集体的眼中钉。
如果让他们知道陆阔喜欢男人,那无异于是给刽子手递刀。
“哈哈哈……”
正弯腰换垃圾袋的陆阔,不知是被哪个字眼点了笑穴,竟前仰后合地半天没站起来。
温阮被他笑得脸有些烫,拿了个没剥皮的橘子扔了过去。
“你笑什么呀,荣曜真的挺好的。”
陆阔反手接住橘子,看着温阮右手手腕上的暖水袋。
“荣曜是挺好的,是我不好,当年你要不是为了救我,手也不会落下这个阴天下雨就会疼的毛病。”
温阮朝他的方向,捏了下橘皮。
一股细小水雾,在灯光下四散奔逃。
“法医和医生的手都很重要,但在侦查过程中,没了右手的法医,还有别的方式还死者清白,但一个拿不了手术刀的顶尖神经外科医生,却有可能要眼睁睁看着万千患者,永远离开。”
而且,陆阔的母亲一直被脑膜瘤折磨,他从小就立志要成为最优秀的神经外科医生,帮她摆脱病痛。
陆阔看着温阮脸上豁达笑意,刚要上前,余光却瞥见对面玻璃上,一闪而过的黑影。
“阮阮,如果荣队知道你为我牺牲了这么多,他会不会吃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