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着盆过来了，“来吧！帅哥请洗脸！”

“有没有吓到你？”

“都快被你吓死了！”叶依一递给他牙刷，“幸好那晚我睡得不死，你推我我还知道！”

“下次不会再喝了。”

“下次不舒服的时候，也别逞强！”

“可你躺在我的床上。”

“那又怎么样？”

“那是我的床，是你第一次躺在上面。”陆延霆看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一字一顿，“第！一！次！”

被他这么一说，叶依一才开始回味，觉得好像是有那么点纪念价值。但在跟他同床共枕了一个多月后，她其实已经不觉得那有多稀罕了。

“就睡了没几个小时，回头我还得去把床单被套都给洗了！”

对方的情绪价值没有给到位，陆延霆有点失落，埋头开始刷牙。

“等会儿你吃点半流质再开工。”她端着另一个盆在边上等着，“还有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就别想着去公司了。”

陆延霆含糊不清得回答她，“去不去已经无所谓了。最近事情不多，在哪里都一样。”

手机响了，他瞥了一眼，草草结束了洗漱工作赶紧接了起来。

“什么事？”

“就是告诉你一声，利耀明天派人来签那两个项目的合同。”

叶依一隐隐约约听到了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她默默收拾好两个盆，躲去了卫生间。

陆延霆见她生闷气，长话短说，“两个项目都是年后才开工。虽然利耀还在不断扩充建设产能，但还是要防着他外包。”

“那你是希望他外包我们兴建的项目，还是更希望他把现在正在进行的几个项目转外包呢？”

他掀了被子准备下床去卫生间看看，但手里接着电话，他没有多余的手去拿自己的输液袋。

电话那头的娄曦研看着窗外的明媚，“我想听听你的意思，小陆总。”

“当然是以兴建的利益为先。”陆延霆看了看自己肿得不太正常的两只脚，不禁皱了眉头，“小娄总做完决定告诉我就行！这件事情，我们华庭康威怎么都不会吃亏的。”

“行吧！既然小陆总这么上道，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跟厉总谈过了，他跟我说了难处，想让我们默许外包这件事情。毕竟也是合作好几年了，我不想把事情做绝。所以我讹了他一笔。”

“也就是说，兴建会在外包这件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利耀外包与不外包，我们已经不是特别在意了。毕竟，他现在收购过来的那些工程队和外包也没什么两样。只要我们兴建派人盯得紧，工程质量也不会有太大的偏差。无论如何，利耀总得过验收这道关。”

陆延霆沉默片刻，“的确，工程质量过关，交付及时，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这样处理，你会不会不开心？”

“不会，兴建只是做了对企业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娄小姐能帮我这个忙，我已经很感激了。”

“这两个项目过后，利耀肯定是不会再想接我们的项目了。虽然厉总不敢做得太明，但有了这次的教训，往后他报价肯定会往天上报。”

陆延霆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的承诺依旧作数。”

叶依一坐在马桶盖上，把他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抓起边上的一卷纸巾，她就开始撕，撕得满地都是。

提着输液袋进去的时候，陆延霆吓了一跳。

“你给娄曦研什么承诺了？”她剜了他一眼，“什么时候给她做的承诺？要卖身还是陪睡啊？包月还是包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