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哥,江蝉怎么还故意往人少的地方走啊?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我看电视上的高手被反派跟踪通常都是这么干的……”向强压着声音说,话没说完,脑门上就狠狠挨了一记爆炒栗子。
“煞笔!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庄毕凡剜了向强一眼,旁边的易鹏马上接过话头说道,“庄哥,依我看江蝉他多半是吃撑了,偷偷摸摸跑出来找地方放屎了,咱们何不趁他一泻千里的时候,冲他钩子冷不丁来一下嘿嘿嘿……”
“你太特马恶心了,不过我喜欢…!”
眼见着江蝉若无其事地走出了镇子,林妖艳却有些担心的道,“庄哥,咱们真要在这里对江蝉动手吗?”
“先不说他故意往镇子外面走可能有诈,就说这附近还有不少北邙军的夜哨,万一被撞见了怎么办?而且他手上还有三零手环,一旦让他启动了手环,王猛那边立马就会收到紧急信号……”
“等会儿就先砍掉他那根手!”庄毕凡面目阴狠着说,
“上回他打爆我一只A级银魋,害我成了一中的笑话,我特么死乞白赖丢尽了脸、才从罗山那儿重新求到一只B级鬼宠,这笔账怎么也要跟他算算!”
“不过你们放心,我这只新鬼宠硬得很,专门为了对付江蝉挑的防御类,我已经赢他太多了,就是站着让他打他都未必打得动!”
林妖艳忽然想起来班赛那天,庄毕凡还躺在医院,他并没有看到罗山的A级【南瘢巨鬼】被江蝉硬生生锤爆的场面,她心头一急很想再提醒两句,
可庄毕凡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接着又道,“更何况那几个堕鬼者,我特么花了那么大价钱,好不容易把人请过来,现在又让他们回去吗?”
“我明说,今天就是他江蝉的死期,他那只金屑瓶,还有王猛给他的修行法、奇物…他身上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是我的了!”
看着庄毕凡满脸阴狠又万分都自信神情,林妖艳始终悬着的内心约莫踏实了两分,毕竟堕鬼者的名头她是听说过的……
“那帮狂徒全都是滥用鬼宠力量、作奸作恶肆意妄为的灵棺师,他们无一不是斩鬼局的头名通缉犯,甚至于没登上斩鬼局的红名榜,根本都没资格叫自己堕鬼者!”
说到这里,庄毕凡忽然扫了一眼身边的三人问道,“聂峰那小子呢?我让他赶紧联系那几个人,他码的滚哪去了?”
林妖艳、向强和易鹏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左右张望了一圈,“他是跟着我们一起出来的啊,怎么眨个眼睛就不见了……”
“依我看他多半是吃撑了,偷偷摸摸找地方放屎去了,咱们何不趁他一泻千……啪!”易鹏捋着下巴正说着自己靠谱的推测,但是话没说完就被庄毕凡一巴掌呼在了脑子上。
“你特么属屎壳郎的?张嘴就来屎!”
庄毕凡一脸晦气地又补了易鹏一腿子,然后掏出手机来翻到某个电话说道,“别管聂峰那蠢比了,回头我再找他算账,现在先盯住江蝉,我来联系那几个堕鬼者…跟上!”
“……”
江蝉悠哉游哉地出了镇子,发现庄毕凡他们没跟上来,马上放慢了脚步,隔了一会儿又重新瞥见那几条鬼鬼祟祟的人影,他才冷冷一笑,转头往镇子后边走去。
一团硕大的月轮猩炽高悬,绯红色的鬼雾笼罩在荒凉的大地上,随处可见残兵溃甲和风化的尸骸,有的尸骸眼窝里还燃着幽幽磷火。
寒冷浸骨的风从北邙山上刮下来,像是一把把细小的刀子在凌迟撕割全身的皮肤,一簇簇顽强的蓟絮草被风吹着簌簌作响,入夜的北邙关温度骤降至零下。
江蝉没有往尸骸城墙那边走,他知道北邙军旧部这些人,到了晚上会加大警戒力量。往镇子后边走了半公里左右,出现一道土坡,江蝉翻上土坡,看见下边一处偌大的沙坑,长着一丛丛蓟絮草。
走下去才看到,遍地的蓟絮草当中、还掩盖着很多鱼骨和其他动物的骨头,有一些人的胫骨和头骨也半掩在沙里,一点点蓝幽幽的磷火、在绯红色的鬼雾中燃出嗤嗤轻响。
看起来这地方在很早以前是口水塘,不过塘里的水早就干涸了,整个塘底都变成了赭褐色的荒凉沙坑,坑旁边还有一棵枯死的树,枝桠上飘着一条破烂蛀洞的红色绸带。
“这地方不错……”
江蝉抬头看了眼那团低垂在土坡上方的红色月轮,隔着绯色的鬼雾遥遥望去,它模糊、硕大、猩炽的边缘晕染开一圈毛边,像是一颗水果糖浸泡在血泊里渐渐化开。
“适合埋人。”
呼…风吹得更紧了,一股阴寒忽然从脚底下的沙坑里升起来,像是一条嘶嘶作响的毒蛇沿着脚脖子往身上蹿,江蝉冷不丁打了冷战后,接着发现自己好像感觉不到寒冷了……
不是好像,是忽然间失去了对寒冷的知觉,他用力掐了下手心也是毫无知觉,紧接着又是几道阴晦的力量、陆续从鬼雾中施加到他身上来,
他的视线、听觉、嗅觉等,通通变得模糊、衰减,身体也像是套入枷锁般不能动弹,就连想张嘴发出声音都做不到!
“封禁类的鬼?!”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就在视线彻底陷入黑暗之际,江蝉看到了五条高矮胖瘦的人影、从前方鬼雾中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每个人身后都带着一只鬼宠。
而庄毕凡和林妖艳几人,正一脸得意洋洋的跟在那五条人影后头……
“跑这么大老远一趟过来,就为了对付一个毛头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