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岫没听懂她的话,继续说:“楚郎君听说您这两日来遭受的劫杀,查清了原因,钟誉潜伏在青州码头传来消息,这几个月,从别的州借来的船和人装了商货出海交易,他们自己的船则是打着采集染料的名号被调去查探无人岛。
因为离光的伪装,以及位置的隐蔽,最近,他们才找到矿脉所在,但扬苏杭常四州刺史联合逼青州返船,否则就要禀报天家青州借船不还之事,青州现下急需没有登记过的船来偷采矿物,慎王着急得很。”
完槿生转着杯盏:“造船需要时日,等到天气再热些,开采硫磺矿便易中毒,也难怪他们会着急。”
祝玉岫点头:“周正榆想要从宝康殿下手中借钱,宝康殿下的要求是,杀掉您。”
完槿生冷哼一声,又吃了一口茶:“不在万花节之前将硫磺运到东阳都制成火药,恐怕他们会错失大好时机,下一次再有动手的机会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祝玉岫不解:“天家如今是向着潘家的,又欲立贵妃为后,立慎王为储,他何必再做这般打算?”
“周崇死了可比活着更能让人心安。”窗外鹄鸟啼叫,完槿生手指一缩,“他要炸的不光是周崇,还有那些非靠潘家而存的旧臣,赵家杨家以及潘是意深恶痛绝的霍、弗勒和窦家。这些人一死,朝堂之上,剩下位高权重的可都是他潘家的信臣了。”
“可他怎么肯定这些人一定会跟着天家去东阳都?”祝玉岫灵光一闪,“莫非他还想趁天家南下,在京城动手。”
完槿生点头:“天家南下,城中地位最重的除却已经不再理政的太后,便是长公主,长公主替他行事,轻而易举,他便能拿下大千。”
祝玉岫暗骂:“潘家简直都是疯子。”
完槿生嘴角弯起:“就怕他们不疯。”
…
翌日一大早,文殊殿的祈福法会结束后,曲盛书再次拦下完槿生。
“我们聊聊吧。”
完槿生瞧着不远处正与人谈笑风生,并未注意到她的周君尚,目光移回:“算了,若是郡主再被我气倒可就大事不妙了。”
说完,她拍拍易和的手。
易和便推着素舆,准备绕过曲盛书离开。
曲盛书步子一挪,看着易和受伤的右手,眼若冰潭,深处却暗流汹涌,她声音清冷带着挑衅:“昨日,你没有晕,也没有吐血,对吗?”
完槿生目光凌厉,与她针锋相对:“郡主说话要讲证据。”
曲盛书不答,反说了一番意义不明的话:“质子要当心,别再因一时冲动伤害自己的身体了,毕竟这祸事与你无关。”
易和正要理论,完槿生却先他一步开口,看向侧殿:“去那边吧。”
曲盛书点头应下,便带着朝霙跟上完槿生。
到侧殿外的草地上,完槿生开口:“郡主想问什么?”
“我们联手如何?”
完槿生狐疑:“联手?对付谁?”
“慎王。”
完槿生嗤笑一声:“曲家都向着慎王,长公主又与贵妃交好,昨日你还为了得到潘家的罪证威胁我,你让我如何信你?”
曲盛书从袖中拿出窦婉如送给她的那支武南珠钗:“你不信我,可你的妹妹为了从我这打听骁王的消息,对我可是言听计从,若你不答应,我可以拉她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