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今年已经六十多了,虽然在长安府城是一州的太守,但现在人都势利得很,想要寻找既有能力才干,又要心甘情愿跟随的人,还是有点儿难度。
毕竟现在都在传言新朝即将恢复科举,自诩有些才华的人都会参加科举,不会给人当跟班,没有名分的被人使唤。
而钱宝瑞的才华能力他还是很认可的,不然当初也不会考取举人,他这个年纪还一事无成,也正好符合怀才不遇的落魄书生形象,推荐给叔叔也不算是辱没了他。
但叔叔投靠的毕竟是一位皇子,想到钱宝瑞有朝一日有可能被皇子重用,吴进心里就跟吃了只苍蝇般的恶心。
他可不会忘记,当初钱宝瑞考取举人时的小人得志,志得意满,聛睨一切的模样,自己当时只有羡慕的份,但眼下为了叔叔,他也只好摒弃前嫌,做出一副好同窗的模样。
“奉言老弟,你这是在哪里高就啊?”钱宝瑞也是他乡遇故知的真挚表情,笑意款款的看着吴进,一脸羡慕的问。
见钱宝瑞盯着自己身上的官服,吴进心里得意,故意抻了抻整洁的衣服,略带一丝傲然的说:“承蒙叔叔不弃,给小弟在府城候了一个司仓大使的缺儿,总算没辱没了祖宗!”
确定了确实是八品的官职,钱宝瑞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和嫉妒,胸口一阵发闷,嘴角发苦,口不应心的奉承道:“老弟真是好运气,为兄可是羡慕得很呐!”
“对了,玉芝兄,你现在在哪里谋生啊?小弟听说你离开了老家,去了安远镇塾学教书,是真的吗?”吴进在满足自己显摆的虚荣心之后,急忙言归正传,将话题往自己想要的方向上引。
钱宝瑞这个人清高自傲,自尊心很强,他可不想他被自己气走了,影响叔叔的大事。
“自然是真的,我可没有老弟的好运气,一大家子人总得吃喝吧?养家糊口罢了。”钱宝瑞这话倒也不假,说的是心里话,紧接着却话题一转,看着吴进,试探的问,“如果为兄有老弟这样的机会,为兄也不会窝在安远镇那个乡下地方。”
虽然教书育人也很惬意,能够享受学生们真心地尊敬和仰慕,但那样平静的生活哪儿有做官来的有前途?从一开始他就拿塾学当个跳板,这一点孙嵩闰也知道,没什么不能说的。
“哎哟,玉芝兄,还真是巧啊,眼下确实有一个机会,正好适合玉芝兄。”吴进一听钱宝瑞自动将话题递过来,急忙顺杆往上爬,抛出了橄榄枝。
“哦?奉言老弟说的是?”钱宝瑞骤然一听,心跳加速,强忍着激动,不动声色的问道。
你就装吧!
吴进瞥了钱宝瑞略微颤抖的手一眼,知道他已经动心了,只是强装镇定而已,心里大定,赶紧将叔叔吴秉恒是府城太守,致仕后前往京城投靠皇子,需要几位随从的事情,捡能够说得都告诉了钱宝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