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主子娘娘早就走了,小主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可是太后她老人家为难您了?”梅霜小声问道。
晚余浑身无力,被两人搀扶着往前走:“别瞎想,太后只是留我说了一会儿话,教了我一些规矩。”
“哦。”梅霜应了一声,“小主身子不好,太后便是教规矩,就不能缓一缓吗?”
“你在胡说什么?”紫苏厉声喝止她,“太后的事岂是你能置喙的,你再这样口无遮拦,早晚惹祸上身,我看你还是回掖庭待着更好。”
梅霜连忙闭了嘴:“好姐姐,你别恼,我错了,我以后再不乱说了。”
紫苏瞪了她一眼,想起昨天小主没说完的话,不禁也对梅霜产生了怀疑。
只是眼下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等到回去之后再做计较。
主仆三人一时都没了言语,默默地往咸福宫走。
半道上,雪盈突然出现,叫住了晚余。
“我听闻你来给太后请安,特地在这里等你,那天晚上,我真的不知道你和齐嫔……”她拉着晚余的手,不觉红了眼眶。
“我实在担心你,才去找胡二总管帮忙的,谁知道皇上突然就回来了,听胡二总管说你被齐嫔叫了去,他就急慌慌的去了永寿宫。
晚余,咱们姐妹一场,我最后再僭越一次叫你的名字,我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后悔,没睡过一个好觉。
我不敢奢求你的谅解,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她一面说,眼泪一面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我要是知道你和齐嫔认识,打死也不会去找胡二总管的,是我害你没能走成,我真是后悔死了。”
“别哭,这不怪你。”
晚余对她虚弱地笑了笑,伸手帮她擦去眼泪,“就算没有那天晚上的事,皇上也没打算放我离开,你不要自责,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反倒是我一直在连累你,要说对不起,也是我对不起你。”
雪盈哭得更凶了:“你都这样了,还来安慰我,可怜见的,你今后可如何是好,要不我去求皇上,让他把我拨到你跟前伺候吧,我也不出宫了,这辈子都留在宫里陪着你,好不好?”
“不好。”晚余立刻摇头,“你别犯傻,别说这样的傻话,我已经出不去了,何苦再连累你和我一起苦熬,你就好好当你的差,到了时间就出去,咱们两个,总要有一个是幸福的。”
她想起当初要走的时候,去和雪盈道别,两人还拉了钩,说她们以后肯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眼泪冲得眼眶酸涨难受,她抬手挡了挡,把眼泪逼回去。
“阴了这些天,冷不丁一放晴,这日头竟晃得眼睛疼,我身子不爽利,就不和你多说了,你快回去吧,有空到咸福宫陪我说说话就好。”
雪盈含泪看她,看她强忍着眼泪假装坚强,看她像没事人一样说着天气,心里别提有多难过。
只是怕被别人撞见,也不好和她多说什么,便点头道:“你去吧,我有空就去找你。”
“好,那我先走了。”晚余红着眼睛转开脸。
雪盈屈膝行礼:“奴婢恭送小主。”
这一句,险些又让晚余失了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走得头也不回。
此时的南书房里,早有人将她被太后留下说话的事告知了祁让。
祁让面色冷沉地坐在龙案后面,手指无意识地轻叩桌面,深渊似的眼底流转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半晌,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向来人问道:“先前你说,晋王妃今早也去给太后请安了是吗?”
“是。”那人躬身应答。
祁让剑眉微蹙,默然一刻,又问:“江采女被留下的时候,晋王妃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