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铭伸手，轻轻拍了拍九霄冰凉的龙头，声音压得很低：“兄弟，撑着点，这次换我拉你一把。”

他费力地掰开龙嘴，将那枚丹药送了进去，随即双手快速结印，忍着经脉的滞涩感，引导药力顺着九霄咽喉滑入腹中。缚灵锁的压制下，灵力运转如同在泥浆里划船，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几息之后。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九霄胸前那个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边缘的血肉竟开始快速蠕动！碎裂的龙鳞下，新生的肉芽疯狂滋长，断裂的骨头发出细微的“咔咔”声，缓缓对接，破损的内脏也在自行修复，原本外流的暗金色龙血甚至开始倒灌回体内。

旁边那个年轻弟子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这…这药效……”

林清雪眉头也蹙了起来，仔细打量着九霄的变化。这种肉眼可见的修复速度，已经超出了寻常灵丹的范畴。

“此丹…你从何而来？”她的声音依旧冷，却多了几分探究。

楚铭没空搭理她，全部心神都用来引导药力流遍九霄全身。

“呼——”

九霄终于发出一声绵长许多的吐息，巨大的龙翼轻微扇动了一下，胸前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不再有龙血渗出。

楚铭额角全是汗，声音有些发虚：“暂时…稳住了。”

林清雪的注意力仍在九霄身上，她忽然皱眉，指着龙胸口一处刚愈合的伤疤深处：“那是什么？”

楚铭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心里猛地一沉。

就在那狰狞伤口的最深处，一缕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黑气，正如同小蛇般盘踞游弋，悄无声息地潜伏在新生的血肉里。黑气所过之处，那些刚刚长好的嫩肉立刻浮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隐隐散发出一丝腐败的气息。

“妖煞！”楚铭脱口而出，脸色变得难看。

九霄的伤势看着是好了，但这缕黑气却在暗中扩散，不断蚕食它的生机。难怪系统只给了个“善行”判定，根本没算“拯救”，这危险压根就没解除！

“果然是它。”林清雪收回手指，“月华独角蟒临死反扑留下的妖煞。这种入了魔的妖物，煞气最是阴毒难缠，寻常丹药根本没用。”

楚铭咬紧了牙。

这玩意儿他再清楚不过，是妖物死前怨念和戾气的集合体，会持续侵蚀生机，时间长了，甚至能把活物变成只知杀戮的傀儡。

“必须马上弄出来，不然……”楚铭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

放任不管，最多三天，九霄就会被这妖煞彻底侵蚀，变成一头没有理智的疯龙，最后灵智泯灭，只剩一具空壳。

林清雪用剑尖虚虚点了点九霄皮下的那缕黑气。黑气像是活物般，竟试图缠上剑锋，却又被剑上散发的冰冷剑意逼退，发出微不可闻的“嗤嗤”声。

“得用纯阳灵力，或者特殊的净化法门才能驱除。”林清雪收剑，转向楚铭，“你的丹药是不错，可惜治标不治本。你要是有办法驱了这妖煞，或许，我能高看你一眼。不然，这条龙，迟早死在妖煞手里。”

这话，是试探，也是最后通牒，更是给了楚铭一个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

楚铭脑子飞快转动。

纯阳之力？他没有。体内那点圣莲银芒本来就快耗尽了，现在被缚灵锁压着，更是指望不上。特殊净化法门？龙血祭坛倒是得了些残缺咒文，可当着这么多玄云宗弟子的面用出来，不是找死吗？

小荷不知何时怯生生地凑了过来，小手轻轻摸着九霄的龙鳞，小声抽泣：“黑龙哥哥，你不会死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