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铭的靴底碾过门缝渗出的黑雾，魔气顺着裤管往骨头缝里钻。九霄忽然用尾巴卷住他的腰，龙须绷得笔直：“这门上的饕餮纹在动！”话音未落，幽冥剑穗突然爆出刺目金光，浮雕里的怪物竟齐刷刷转过头来。

青铜门轰然洞开的刹那，九霄的爪子死死抠住门框：“等会！上次道衍带老子进这种地方，出来后就少了两片逆鳞！”可楚铭已经跨过门槛，扑面而来的魔气激得他后背新生的骨刺根根直立，在石板上划出火星。

大殿穹顶垂下的锁链突然叮当作响，九霄的尾巴尖刚碰到中央雕像的基座，整座石像突然簌簌落灰。当魔核嵌入雕像眼眶时，楚铭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竹子拔节般的脆响，黑翼不受控地展开，掀起的罡风差点把九霄拍进墙里。

“本座乃摩罗。”石像表层寸寸剥落，露出底下泛着金属光泽的紫晶铠甲，“幽冥剑竟认了魔族为主？”他战靴踏地的瞬间，楚铭右手背浮出与剑柄锈纹相同的图腾。

九霄突然叼住楚铭后领往后拖：“这老东西的铠甲是用噬魂铁打的！”它尾巴在雕像底座扫出火星，“三百年前西荒出土过指甲盖大的碎片，碰过的修士都……”

魔将抬手打断龙吟，楚铭体内的魔核突然破体而出，在他掌心凝成血色长枪。枪尖划过的轨迹残留着扭曲的空间裂隙，九霄的逆鳞当场炸开：“楚铭你瞳孔变色了！”

“血脉共鸣罢了。”摩罗的指节敲在枪杆上发出钟鸣，“小子，你每动用一次幽冥剑，魔纹就会蚕食一寸神魂。”他突然抬脚跺地，地面裂痕中涌出粘稠的黑浆，“想要活命，就去归墟找……”

整座宫殿突然剧烈震颤，九霄的咆哮和魔将的冷笑混作一团。楚铭抹了把鼻血，发现掌心的魔纹正在吞噬溅落的血珠，枪尖突然自主调转方向，对准了他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九霄蹿到三丈开外，鳞片都炸成了刺猬。楚铭右臂血管凸起如蚯蚓蠕动，魔纹顺着脖颈爬上耳后，发梢无风自动。地面砂砾被无形气场碾成粉末，在两人之间扬起灰雾。

“你管这叫觉醒？”黑龙尾巴在石壁上刮出火星，“老子刚蜕的鳞片都要腌成酱菜了！”

幽冥剑震颤着挣脱剑鞘，锈迹剥落处露出暗金符箓。楚铭信手一挥，三丈外三人合抱的石柱斜斜滑落，断口处腾起紫烟。他盯着掌心翻涌的黑气皱起眉头——这玩意竟在蚕食金丹。

摩罗虚影突然凝实：“血魔窟的熔岩池底……”

九霄猛地用尾巴抽自己脑门：“想起来了！三百年前有个偷喝老子洗澡水的魔修提过，说那里……”

地宫穹顶簌簌落尘。楚铭腰间晶石投射出猩红光点，密密麻麻的魔物正从四面八方涌来。他拎起黑龙后颈腾空而起，魔翼掀起的罡风扫落大片钟乳石。

“你他娘当老子是盾牌？”九霄爪子乱蹬，“松手！鳞片要扯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