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抹布甩上肩头,楚铭信步踏入暮色中的松林。
七转八绕两个时辰,连外门弟子的练剑声都渐渐稀落。
正欲折返,金铁相击的脆响突然刺破寂静。
循声拨开垂藤,两拨人马正在溪涧旁剑拔弩张,为首的青衣弟子高举着流光溢彩的朱果:“这赤焰果我守了整整十五个昼夜!”
"巧言令色!
"对面玄衣众人冷笑连连,“我们三天前就做了灵气标记,分明是你们趁夜盗采!
"
楚铭倚着古松暗中观察,忽然注意到某位玄衣弟子腰间晃动的玉牌——正是张温城每日携带的墨竹食盒上缺失的那枚坠饰。
妖兽盘踞的试炼峰上,楚铭通过断续的对话逐渐理清事态。
这座被宗门划为内门试炼区的险峰不仅栖息着大量凶猛妖兽,更生长着诸多珍稀灵植,引得弟子们甘冒风险前来采药。
此刻对峙的两拨人正因一株七叶玄阴草剑拔弩张。
人数占优的群体虽占据地利,却对那五个剑术精湛的青衣弟子无可奈何。
双方激烈交锋后,各自都挂了彩,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在这妖兽环伺之地,负伤无异于自寻死路,这才形成僵持局面。
变故突生于林间掠过的破空声。
当那个形似酒坛的矮胖身影御剑而来时,人数较多那方的弟子们顿时欢呼雀跃:“禹师兄来了!
"手握灵草的青衣弟子面色骤变,他清楚记得这位执法堂亲传弟子曾用分筋错骨手废掉三名同门。“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截胡。”禹鸿鹄落地时激起三尺尘土,绿豆眼锁定对方手中的灵草。
青衣弟子们握剑的手渗出冷汗,他们为守护这株灵草已在蛇窟旁风餐露宿二十余日。“我们...
"为首的青衣弟子正要忍痛割爱,却被清朗笑声打断。
楚铭拨开灌木踱步而出:“禹师兄好大的排场啊。
"当看清来人面容时,禹鸿鹄脸上横肉突然剧烈抽搐——这不正是昨日在演武场,当众把自己砸进青砖地里的煞星么?
在众人错愕中,楚铭信手弹去衣襟上的草屑:“看来肉厚确实抗揍,昨儿嵌在青石板里的人,今儿就能御剑了?
"他饶有兴致地绕着面色发青的胖子踱步,后者如同被毒蛇盯住的田鼠般僵在原地,豆大汗珠顺着双层下巴滚落。
圆脸修士禹德海身后闪出个尖嘴青年,斜瞥着楚铭阴阳怪气道:“哪儿蹦出来的野小子?敢对禹师兄不敬,怕是想尝尝断骨散的滋味?识相的就...”
话音未落,禹德海突然转身抡圆了胳膊,肉掌裹着劲风
"啪
"地甩出记响亮的耳光,直打得那弟子原地转了半圈。
"放肆!楚师弟也是你能置喙的?
"胖子脸上肥肉颤动,绿豆眼瞪得溜圆。
挨打者捂着红肿脸颊,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浑身发颤:“他、他就是那个新晋的...”
"楚铭
"二字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围观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几个眼尖的弟子往后退了半步,有人倒吸凉气:“听说他拜入山门时,连测灵石都裂了道缝!”
"可不就是单枪匹马闯过万兽林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