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家具摆放得十分简单。唐晓萱径直走向房间角落,挪开一个破旧的柜子,露出一块隐蔽的木板。她用力掀开木板,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出现在眼前。两人沿着阶梯小心翼翼地走下地窖,昏黄的灯光在墙壁上摇曳,映出她们略显紧张的身影。
刘小花刚踏入地窖,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目光瞬间被地窖中央的景象牢牢吸引——五个墨绿色的金属箱子,整齐地排列着,在昏黄灯光下散发着冰冷的光泽。她的脚步猛地定住,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呼吸也瞬间变得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她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满是不可置信,瞳孔中倒映着那几个箱子的轮廓。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被震惊堵住了喉咙。半晌,她才从干涩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句:“这,这都是电台?”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在寂静的地窖中回荡。
像是生怕眼前的一切是幻觉,她的身体微微前倾,随后快步冲上前去,在最近的一个箱子前半蹲下来,伸出手,手指带着几分颤抖轻轻抚过箱子冰冷的表面,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以前执行任务,也就用过苏联电台和缴获的日本电台,还真没见过美国货,想不到今天居然见到这么多!”她的指尖滑过箱子上的铆钉和英文字母标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期待。
刘小花的手轻轻摩挲着箱子,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唐晓萱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先别激动,时间紧迫,咱们得赶紧规划怎么把电台安全送出去,五部电台一直放在这里也不稳妥。
刘小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点头道:“我回去上报给老娘,让老娘安排”。
每次接头都要女扮男装,唐晓萱实在诸多不便。她知道刘小花生活节俭,要是给她钱去买衣服,刘小花肯定舍不得。思索再三,唐晓萱决定把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拿出来。
她笑着走向刘小花,眼中满是关切,把手里包装好的衣服递过去:“小花,这是我新做的两件衣服,想着应该合你身,你先拿去穿。以后再有任务,你就穿着这衣服去百货大楼的化妆品柜台找我,咱们在那碰头 ,这样也方便些。”
刘小花又惊又喜,双手下意识地接过衣服,指尖触碰到柔软的布料,眼眶微微泛红:“晓萱,这太贵重了,我……”唐晓萱轻轻握住她的手,打断道:“跟我还客气啥,咱们是并肩作战的姐妹,分什么彼此。”刘小花用力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郑重地把衣服收好。
这时,唐晓萱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化妆盒递给刘小花:“这是能改变气色的胭脂膏,你去百货大楼找我时,稍微涂一点,显得自然些,也不容易引人怀疑。”刘小花好奇地打开盒子,看着精致的膏体,对唐晓萱的心思缜密佩服不已。
木云平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回到家中,没瞧见刘小花的身影,便顺口向正在忙活的常妈问道:“常妈,没看见小花呢?”
常桂花将饭菜端上桌,直起腰,笑着回应:“这不是先生您给开了工钱了吗,我赶紧打发小花给侯三哥送去。”
木云平微微点头,心里明白,像常桂花这样从老北站出来讨生活的人,规矩多。刚出来做事,头三个月挣的工钱,一半都得交给帮派的人,算是求个平安、寻条活路。
想到这,木云平不禁皱了下眉,关切地说:“下次让小花白天去吧,晚上太晚,路上不安全。” 常桂花忙不迭地点头应下:“哎,还是先生想得周到,是我疏忽了,下次一定让她白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