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轻快,嘴里还哼着小曲,心里盘算着明日如何将那枚“碧落痋丸”给洛子商服下。
然而,就在他拐进一条狭窄的岔道时,忽然浑身一僵,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
他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从天而降,衣袂翻飞间,稳稳落在他面前三步之外。
露出的一丝阳光斜斜映照在那人脸上,赫然是刘喜!
\"这位好汉,不知拦住在下有何见教?\"王德海瞳孔猛然收缩,后背已渗出冷汗。
眼前之人气息内敛,竟让他完全看不透深浅。
刘喜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净事房的王掌印,出宫办差还有闲情雅致去香满楼饮酒,当真是好兴致啊!\"
王德海眼珠微转,脚下不着痕迹地向巷口挪动,脸上却堆满谄媚的笑容:\"好汉说笑了。既然认得咱家这张老脸,若是有得罪之处,咱家这就给您赔不是!\"
“呵呵,你这老东西,倒是从心!”
刘喜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突然话锋一转:\"洛子商洛公公托我问您一声,可还记得他这个干儿子?\"
\"记...记得!自然记得!\"王德海心头剧震,没想到竟是洛子商派来的人。
\"既然记得?\"刘喜声音陡然转冷,\"那为何还想对自家干儿子下毒手?”
说着掌心一吸,一枚碧绿色的药丸便被他捏住。
\"这碧落痋丸,又是作何用途?\"
王德海脸色瞬间惨白,知道事情彻底败露。
他猛地一咬牙,转身就要夺路而逃。
\"想走?\"
刘喜冷哼一声,袖袍无风自动,一道凌厉的指劲破空而出,精准地封住王德海周身七大要穴!
王德海只觉浑身经脉一滞,双腿顿时如灌了铅般沉重,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滚落,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布满血丝的双眼几乎要凸出眼眶,喉间发出\"嗬嗬\"的嘶哑气音:\"好汉...饶...饶命...\"
刘喜负手踱步上前,俯身凑近,温热的吐息喷在王德海耳畔。
\"巧了,在下这段日子新得了个有趣的玩意儿,今日便请王公公品鉴品鉴。\"
话音未落,左手如电点中王德海哑穴。
右手五指箕张,一片薄如蝉翼的冰晶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寒芒。
\"嗤——\"冰片破空而入。
王德海先是一凉,继而浑身经脉如万蚁噬咬,奇痒钻心。
那痒意似活物般在血脉中游走,渐渐深入骨髓。
不过盏茶时分,连五脏六腑都似被无数细针攒刺。
偏生穴道被封,连抓挠都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青筋暴起,皮肤下似有无数虫豸蠕动。
他面容扭曲如恶鬼,涎水混着鼻涕在衣襟前积成水洼。
此时的王德海是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物名唤'生死符'。\"刘喜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衣袖。
\"初时瘙痒难耐,继而痒入骨髓。九九八十一日后,痒痛稍减,再八十一日又卷土重来。\"
他忽然掐住王德海下巴,欣赏着对方涕泪横流的丑态,\"便是大罗金仙,也要被磨成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待王德海眼神涣散,几近昏厥时,刘喜才慢条斯理地取出枚猩红药丸,两指一弹送入他口中。
那药丸甫一入喉,王德海便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浑身抽搐。
刘喜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寒潭般冰冷刺骨:\"听仔细了,你只有一次机会。\"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拂,解开了王德海的穴道,\"说清楚你背后主使之人,还有那'碧落痋丸'的用途。\"
王德海刚获自由,立刻像疯了一般撕扯着自己的衣衫。
十指如钩,在皮肤上抓出一道道血痕,皮肉翻卷间渗出暗红的血珠。
这般生不如死的折磨,竟让这个在宫中沉浮数十年的老太监,从喉咙深处挤出野兽般的呜咽。
\"看来你已经亲身体会到生死符的滋味了。\"
刘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在地上翻滚的王德海,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现在,可以说了吗?\"
王德海蜷缩成一团,浑身剧烈颤抖,脸色惨白如纸。
他艰难地仰起头,涕泪横流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我说...我全都说...求求您...别再折磨我了...\"
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痛苦的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