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瑞克的眼睛瞬间有了光彩，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稍稍落下，还想问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帕特里夏从后面挤过来，对他说道：“我来按，你退后。”

瑞克闻言，下意识地退开一点位置，让她接手。

旁边，赫谢尔摘下听诊器，再次吩咐道：“玛姬，输液管。”

玛姬带着早已准备好的输液用品走过来，见瑞克还呆呆地站在床边，便轻声劝道：“我们需要地方。”

“......”

瑞克却毫无反应，只是双眼紧盯着小卡尔，眼神里满是紧张与担忧。

“你叫什么名字？”

赫谢尔这才想起还不知道眼前这警察的名字。

“瑞克。”

“瑞克？”

“我，我，我是瑞克。”

瑞克此时已然失了方寸，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

同样身为父亲，赫谢尔十分理解瑞克此刻的心情，他一边给小卡尔输液，一边轻声安抚：“瑞克，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好吗？”

“你得给我们留点空间。”

说完，见瑞克还站在原地不动，他不得不提高音量说道：“就是现在！”

“......”

瑞克此刻只能听从他们吩咐，再次退后了好几步，彻底让出了床边的空间。

……

“快走！”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肖恩大声的催促。

“......”

瑞克转头，就看见肖恩他们赶到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间，来到屋外，正好迎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两人。

奥蒂斯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一紧，便紧张地问道：“他还活着吗？”

“......”

面对这个误伤自己孩子的男人，瑞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却不想手上全是小卡尔的血，这一下就抹了一脸的血污。

“……”

肖恩见状，赶紧从背包里掏出毛巾上前帮他擦掉脸上的血迹，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了……”

“你脸上沾了血，老兄。”

……

“......”

瑞克手里紧紧捧着沾满儿子血液的毛巾，大脑里一片空白。

这个一向沉着冷静的男人，此刻变得无比惊慌失措。

“给我吧。”

肖恩伸手想要拿回毛巾，见他不给，又温声问道：“他在哪？他还好吗？”

“......”

瑞克嘴唇微微颤动，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能转身带着他们进屋，一路来到刚才的房间……

房间里，小卡尔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看着让人心疼不已。

赫谢尔一见他们进来，便神色凝重地询问道：“你知道他的血型吗？”

“A型阳性，和我一样。”

瑞克不假思索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与急切。

“那太幸运了。”

“别走太远，待会会需要你......”

赫谢尔对瑞克吩咐完，他又转头看向奥蒂斯，问道：“怎么回事？”

“我在猎鹿......”

奥蒂斯满脸写满了内疚，他嗫嚅着解释道，“子弹钻过鹿射中了他，一下就穿过去了。”

“鹿减慢了子弹的速度，救了他一命。”

赫谢尔了解完事情的经过，便开始说明小卡尔伤势的情况：“但是子弹没有完全穿过他的身体，而是碎成了几片，如果我能把子弹碎片拿出来，我觉得得有六片......”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众人的心上。

“......”

众人闻言，皆是一脸沉重，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们显然都清楚，以现在的条件进行这样一场手术，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我根本没有看到他，直到他摔倒在地上......”

造成这一切的奥蒂斯，沉重的负罪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他一遍又一遍地跟帕特里夏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

“......”

瑞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肖恩说道：“洛莉知道吗？”

肖恩闻言，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她......”

“我妻子不知道，她还不知道......”

瑞克喃喃自语，想到洛莉还对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他几近崩溃，眼神中满是痛苦与迷茫。

他不知道的是，远在森林中的洛莉，似乎心有所感，因为刚才那道十分突兀的枪声，让她的心绪难以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