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越过人,将手递给近前的侍从,迈步跨过积水的洼地。
提步一瞬,身子不稳,猛的跌落。
好在旁的人眼疾手快,及时将人搀住,才得以幸免于难。
待身子稳住,她松落禁锢,退离出身,脊柱直挺而立。
她抬手触向胸口,心跳骤升骤落,久久无以平复。
“奴才罪该万死,未能将娘娘搀稳,险些酿成大错。”
“还望娘娘恕罪,高抬贵手,从轻降罚!”
洒扫庭院的宫侍,颤巍巍近前。
头伏得极低,额骨直抵宫砖,无以看清面貌。
瞧着抖动身子,似堪堪入宫的新人。
如临大敌般,慌了神,声嗓伴随颤意。
“无意之举,不责。”
“蓄意为之,重罚。”
她俯身而下,凑近耳畔,一字一顿开口。
而后,抽身离去。
眸光越过宫侍,紧凝光滑、透亮的宫砖,目及之处,仍蓄积着水渍。
她抚平微蹙的眉骨,眸目极沉。
旋即面露笑意,平易近人,似有意安抚犯错的宫侍。
不时,越过人离去。
“谢娘娘开恩!”
“奴才恭送贵妃娘娘。”
先前犯错的宫侍喜极而泣,挪动膝骨,颤巍回身,言辞恳切,跪送她离去。
她闻言,忽的止步,侧身回眸,尽显居高临下之态。
“既是在宫中做差,当是要细心些。”
“小心方驶得万年船。”
“若是撞上旁的娘娘。”
“今日,免不了又是一番皮肉之苦。”
“陛下久居繁星殿中,虽起居皆在主殿,但皇贵妃居于此处,总归要入这殿中。”
“近前伺候之人,无可马虎。”
“稍有不慎,便会祸及九族。”
她淡然出言,声色缓重,其意显着。
“谢贵妃娘娘教诲。”
“奴才定当谨记。”
宫侍闻言,磕头谢恩,尤显恭维。
见人未远去,迟迟不敢起身。
她正欲回眸,眸光忽的一滞。
入眼处,是一离去宫侍的身影。
瞧着身形,好似先前庭院间,同她对视的宫侍。
细打量,又稍有出入。
她面色微凝,无端陷入沉思。
身侧之人,目光紧随她眸光而去,将她紧凝宫侍身影的异举,无声尽收眼底。
“回去转告皇贵妃,本宫因着先前之事受了惊。”
“近日告病,无以登门请安。”
“待身况好转,再亲自登门陪礼。”
她出言吩咐身侧之人,眸目凝望远处,未有半分偏移。
“你,差人知会偏院的人一声。”
“本宫近日身有不便,无以亲自探望。”
“会差宫中之人前来探望。”
“叫人安心养身子。”
“待身况好转,再回漪桦宫。”
她侧眸望向洒扫的宫侍,出声吩咐,托事差办。
“是。”
宫侍俯身回话,恭送其离去。
片刻,回身离去。
不时,身后响起浅动。
她佯装无察,迈向庭院。
“回宫。”
“本宫乏了。”
她淡淡吩咐,越过小宫侍离去。
“是。”
小宫侍伏了伏身,近前搀扶。
不时,两人迈出宫门。
欲下石阶,她忽的止步,无端变转身向。
“娘娘想是一时恍神,迷失了方位。”
“自那处回宫极远,须饶行。”
“您身重,不便,当是要少行。”
“娘娘来时,也是走小道。”
小宫侍出言提醒,欲搀她回身。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