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关上。
江月脸上还挂着笑容。
她赢了。
但赢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江月在床上蛄蛹,该死的周颂年跑就跑了,也不知道给她松松手,被捆成这样,连翻身都不容易。
好在江月最后还是翻了身。
侧躺着挺舒服的,她懒得折腾,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膝盖。
秉持着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平的原则,由于玩不了智能手机,江月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睡梦中,似乎有谁又走了进来。
脚步声很熟悉。
江月脸上有些发痒,很讨厌,像是被带着薄茧的指腹抚摸眼下,再到脸颊,鼻尖,下颌。
又有谁在亲吻,或者说舔舐她的脸,如最虔诚的信徒恶意地玷污神明。
江月忍不住皱眉,她昏昏沉沉,很想起来打人,却抬不起力气。
在最后她听见长长的,如同哀叹的叹息声。
还有一道熟悉但讨人厌的声音:“明明说了很厌恶我……”
“你为什么还要哭?”
他得不到她的回答,因为她睡着了。
好在她睡着了。
他不奢望她的回答,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如果她醒着,她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来折磨他。
周颂年抚摸着江月的脸。
他手不再颤抖了,他吃了很多镇定的药,现在心情很平静,平静到像已经死了,时间超过三天。
他阴恻恻地看着她,修长手指忍不住滑到她脖颈处。
伶仃可怜的小东西,他一只手就能掐死她。
睡梦中的江月皱起眉,嘟囔了句:“走开。”
周颂年如梦初醒,他眼睫颤动,收回了手,不动声色地去观察她。
——他还以为她醒了
好在没有,坏在没有。
她连睡着了都这样厌恶他,仿佛这是她的本能。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都要叫他:“滚开。”
即便她的说辞没有那么激烈,但她就是这么想的。
周颂年薄唇抿地很紧,他蹲下身,看着江月的脸,极力想调动厌恶的神经,然后就是一连串熟悉的失败。
甚至他还愈发贴近了她,鼻梁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
周颂年低声跟她宣战:“我也讨厌你。”
“我恨你。”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
他尝试着几次,但说不出来,或许是他不记得她说的话了,毕竟那时候头太痛,肺也像被一只手攥着,喘不过气,头昏眼花,心脏抽搐。
——他有一段时间没吃药了。
副作用太明显。
周颂年嗫嚅几次,最后颓丧地说:“我不觉得你恶心。”
“我讨厌你。”
“我恨你。”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不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