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捂住手腕,大脑飞速运转。手链烫得惊人,仿佛在提醒我周婷婷的存在。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赌一把:\"周叔,我能帮秀芬婶子回家。\"
周大勇犹豫了,目光在我和秀芬之间来回游移。最终,对妻子的担忧占了上风。
他疲惫地点点头:\"那...麻烦你了。\"
我小心翼翼地搀扶住秀芬的手臂,惊讶地发现她立刻安静下来,乖顺得像只绵羊。周大勇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但什么也没说,转身在前面带路。
我缓缓地走在这条狭窄而又略显崎岖的村道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道路两旁那些逐渐变得破败不堪的房屋所吸引。有些院墙已经坍塌,而那原本应该被院墙所环绕的院落,如今也被杂草肆意地侵占,一片荒芜。
就在我沉浸在这略显凄凉的景象中时,偶尔会有村民从那破旧的窗户里探出头来。
当他们的目光与我们交汇的瞬间,却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回了头,并伴随着“砰”的一声,将窗户紧紧地关上,仿佛生怕我们会闯入他们的世界。
“他们怕我们。”走在我前面的周大勇头也不回地说道,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麻木的平静,似乎对这样的情景早已习以为常,“觉得我们家沾了晦气。”
我没有回应他,只是默默地继续走着,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而与我并肩而行的秀芬,似乎对这一切完全不在意。
她紧紧地贴着我,时不时地凑近我的手腕。
同时,她的嘴里还小声念叨着一些只有她自己才能听懂的话语,让人摸不着头脑。
随着我们离村子的边缘越来越近,我突然感觉到手腕上的手链开始发热,而且这种热度还在不断地攀升。
但当我们转过一个长满杂草的土坡后,那手链的温度已经高得让我有些难以忍受,仿佛它变成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紧贴着我的皮肤。
终于,在那土坡的尽头,一座低矮的土坯房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这座房子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墙皮剥落得斑斑驳驳,仿佛是被时间这把无情的刷子狠狠地刷洗过一般。而那扇院门,更是歪斜地挂在铰链上,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是这座房子在痛苦地呻吟。
院墙一角已经坍塌,用几块破木板勉强遮挡着。
\"到了。\"周大勇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娘!我们回来了!\"
话音刚落,屋里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周大勇脸色一变,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院子。我和秀芬紧随其后。
院子里堆满杂物:断裂的农具、破旧的瓦罐、几捆发霉的稻草。角落里拴着一只瘦得皮包骨的老黄狗,见到生人连叫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象征性地抬了抬眼皮。
正屋的门帘突然被掀开,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太摸索着走出来。
她的眼睛灰白浑浊,显然已经失明多年。
枯瘦如柴的手扶着门框,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