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袁尚语气陡然转厉, “然则,乐陵郡常平仓,空空如也,官府赈济,形同虚设!百姓饥寒交迫,朝不保夕!此等惨状,诸位难道就无动于衷,视若无睹吗!”
袁尚声色俱厉,语气中带着一丝责问,震得堂下众人心惊胆战,纷纷伏地请罪。
“使君息怒!使君息怒!”
“某等有罪!某等有罪!”
袁尚冷眼旁观,待众人请罪声稍歇,方才再次开口,语气却缓和了几分, “诸位不必惊慌,本侯今日召集诸位前来,并非问罪,而是…求助。”
“求…求助?”堂下众人闻言,皆是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袁尚起身,步至堂前,目光沉沉地扫过堂下众人,语重心长道:“乐陵郡之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非一时可解。然百姓饥肠辘辘,片刻不可耽搁!官府仓廪空虚,远水救不了近火,唯有仰仗诸位,慷慨解囊,共济时艰!”
袁尚话音刚落,堂下顿时一片哗然。
“使君…这…”
“这…这如何使得?”
“下官等家境…也并不宽裕啊…”
各种推诿之声,不绝于耳。
袁尚面色不变,似乎早已料到众人的反应,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待堂下稍稍平静下来,方才再次开口,语气却变得强硬起来, “诸位之意,本侯明白了。诸位家境是否宽裕,本侯暂且不论。本侯只问诸位一句,尔等皆是乐陵人士,难道就忍心看着乐陵百姓,饿殍遍野,流离失所吗!”
袁尚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震得堂下众人心头一凛,原本的推诿之词,顿时咽回了肚子里。
见众人沉默不语,袁尚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然,本侯也并非强人所难。凡是今日肯伸出援手,捐粮助赈者,本侯必有重谢!”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诱惑, “凡捐粮百石以上者,可免除乐陵郡一年赋税!捐粮五百石以上者,本侯可上奏朝廷,为其请功,授予‘义民’之号,以彰其德行!捐粮千石以上者…本侯可亲自为其题字,悬于门楣,以示表彰!诸位意下如何?”
袁尚此言一出,堂下顿时又是一阵骚动。免除赋税,授予荣誉称号,甚至安平侯亲自题字!这对于重利轻义的商人乡绅来说,无疑是极具诱惑力的条件。
尤其是安平侯亲笔题字,更是意义非凡。要知道,安平侯袁显甫,如今可是名震天下的青年俊杰,其墨宝千金难求。若能得其亲笔题字,悬于门楣,那可是光宗耀祖,荣耀门楣的大好事啊!
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富户乡绅们,顿时动心了。
“下官愿捐粮百石,为乐陵百姓略尽绵薄之力!”
“下官愿捐粮三百石!”
“下官愿捐粮五百石!”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其余人也纷纷表态,争先恐后地表示愿意捐粮。
袁尚看着堂下众人,对于这些逐利而行的商人乡绅来说,空口白牙的大道理,远不如实实在在的利益来得有效。
而他所许诺的,不仅仅是眼前的利益,更是长远的声望和地位。
“好!好!好!”袁尚连道三声好,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许, “诸位果然深明大义,胸怀仁心,本侯甚慰!本侯在此,替乐陵百姓,谢过诸位了!”
袁尚起身,朝着堂下众人深深一揖,姿态谦和,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堂下众人见状,更是诚惶诚恐,纷纷起身还礼,口中高呼不敢。
一场原本剑拔弩张的议事,最终以皆大欢喜的局面收场。富户乡绅们纷纷表示愿意捐粮助赈,袁尚也承诺给予相应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