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呢?难道你听不出来吗,整间屋子里,除了我,谁还能有这么富有磁性的嗓音?”汉克说着说着,又刻意的压低了几度自己的嗓子。
白晞悲伤的发现,汉克压低的嗓音,真的有那么三分像顾航。
难道是因为刚才自己在来时的路上就大哭了一场,情绪波动过大,所以出现幻听,认错人了吗?
白晞不愿相信,尽管这是目前唯一能合理解释今天发生的一切的原因。
汉克又和白晞说了几句话,但白晞迟迟没有理他,于是他也就走开了。
袁山也叫了白晞好几声,白晞才像大梦初醒一样,茫然的看着他。
“白,你准备回去了吗?”袁山这句问候稀松平常,好像刚才的一切,白晞的歇斯底里,白晞的崩溃,都不曾发生过。
当然,袁山也没有因为她现在身体虚弱的原因就对她进行挽留,这句询问,更像是一句隐晦的逐客令。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白晞今晚的的心情,犹如坐上了过山车,陡然上升,又骤然下降。
现在,内心一片荒芜,就像被压榨干的海绵,已经再也挤不出一丁点的额外的情绪,来和袁山再客套两句了。
更别说是要找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合理的解释,自己刚才为何突然如此的失态了。
既然主人已经发了逐客令,她也不愿意再赖在这里了,白晞一言不发,向门外走去。
“白,我送你吧,现在夜已经深了,你一个人走山路太危险了。”袁山也从藤椅上起身,跟在了白晞的后面。
“不用了。”白晞冷着脸,谢绝了袁山的相送。“有些路,我总要自己走的。”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和袁山说的,还是和自己说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因为她刚才的闹剧,大家都没睡,在堂屋里打牌。看到白晞走了出来,这群年轻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又想和她打招呼,关心关心她,又怕说出什么话来会再次刺激到好不容易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她。
白晞也生不出一丝多余的力气来和大家打招呼了,于是只能木然的,机械的,像一具行尸走肉,在大家关切的目光下径直走出了大门,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
房间里打开的门,和墙壁之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夹角。
看着白晞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袁山对着门叹气,“何必呢?既然你放不下她,她也放不下你,又何必要这么互相折磨呢?为什么一定要对她避而不见呢?”
门被缓缓推开,门后和墙壁之间的夹角形成了一片阴影。
阴影里的人轻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这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有什么理由去找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