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机也笑着点头道:
“自然是见过了,这么多年不见,差点都没认出他来,如今他带着那江少元的荐书,已投到梁王府,又做回了护院。”
林思衡微微眯着眼睛,手指轻轻敲着桌案,发出规律的声响:
“找个机会,让小五露一露脸,叫他走梁王的路子,投到右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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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孙机走后,林思衡方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任是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皇帝居然还留着柳芳,来了这么一手,柳芳便是为求自保,也必是要忠心耿耿,下死力气为皇帝办差。
陡然又多出来一个敌人,而且还是有兵马的,虽说柳芳未必就有了多大本事,可再怎么说,右掖也有几万人马,林思衡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正坐在那里发愁,又听得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抬眼一看,原来却是香菱。
暂且将心事这些烦心事放下,林思衡笑着招招手,香菱便笑嘻嘻的走进来,口中说道:
“晓得爷在忙正事,本不该来打扰爷的,只是爷昨儿说好,要往林老爷那里送些下人过去服侍着,绿衣已将人都挑好了,爷可要看看?”
既是要送到师父和黛玉身边的人,林思衡自然要亲眼看过才能放心,原本还待再逗弄逗弄乖香菱,如今也只得起身,与香菱一道往前院去。
绿衣早领着人前院里等着了,见着他来,一众或是仆役或是黄雀,都尽皆下拜,神色恭谨,绿衣小声道:
“晓得公子的习惯,除了咱们自己人,其余的也都是老实本分,不爱嚼舌根子的,仍是定的活契,月钱比市面上都高些,只叫他们听话。”
林思衡点点头,一一看过去,果然不曾见有什么油滑之人,满意的点点头,便叫祥子带着人过去交接。
正带着香菱往回走,忽有想起一事来,脚下一顿,香菱本在他身后跟着,一时不及躲避,便撞在林思衡后背上,见林思衡回头望着她笑,香菱便也弯着眉眼一同笑起来:
“爷怎么不走了?”
“一时倒没顾得上问,你母亲可安置妥当了?”
香菱忙道:
“爷放心,娘都好着呢,绿衣叫她帮忙收拾花草,娘说她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常摆弄这些,正好都懂,还托我跟爷和绿衣道谢呢。”
林思衡便点点头,捏捏香菱的脸颊,笑道:
“那就好,若是你母亲那里有什么不适应,你便来告诉我,别受了委屈,却不叫我知道。
之前从金陵回来,鸳鸯的爹娘叫我带了书信来,险些都忘了,在书架上放着,我就不亲自去了,你替我拿去给她。”
香菱赶忙应下来,与林思衡道了别,脚步轻快的往书房去,正赶上晴雯自后院里出来,与她说话:
“香菱,你这做什么去?”
“爷说有一封鸳鸯姐姐的信儿,叫我送过去。”
晴雯微微一怔,林思衡的衣裳都是他收拾的,自然晓得昨儿从袖子里掏出来的那封信,却不知道是给鸳鸯的,
晴雯原在贾母身边,与鸳鸯自是熟识,听闻是要去给鸳鸯这个西府首席大丫鬟送信,也想起这位旧人来,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着,一时竟起了“衣锦还乡”的心思,眼珠子转转,便也说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