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立在江心的神鬼峡使江水收缩,让东去的水流变得湍急激烈,所以一路西进的船只才需要岸边的纤夫拉扯着向前。
但此时,江水却比平时急上数十倍,如冲天之浪,似万马奔腾般向着江上的船只奔涌而来。
只是前期的一个激流,就把头前开道的两艘船打得高高抛起,在重重落下之后,船体下方已然破碎,使船只立刻就打横在了江心。
后方更多船只见状纷纷大惊,欲要停下靠岸躲避,但在如此激流的冲击下,他们压根就不可能作出任何规避的动作,在众多船员乘客的惊叫声里,一艘艘大小船只倾翻倒下。
而船上许多人影更是如同下锅的饺子般掉入江水,被迎面而来的江水浪潮拍得直沉江底,再也无法活着从水下浮上来。
位于船队中间,最大的那艘官船自然也受到了影响,在剧烈的颠簸中,许多船员在奋力抢救自身,想要把船只稳住靠岸。
但人力有穷时,在自然强大的破坏力面前,区区十多人就是拼上了命也无法把船只真个稳下来。
倒是陡峭难行的岸边,那些纤夫们,因为这突然的湍流而被带得全部失控,或当场栽倒,顺着斜坡翻滚而下,也落入江中;或及时松手,却也脚步踉跄,摔翻在地,直抢得头破血流;而最惨的那些更是被纤绳拉拽着,凌空飞起,直接落到下方船身,砸得筋骨断折,当场惨死。
而这还只是开始,一股飓风也在此时莫名而生,在江心旋转着,直取那已然失控的大船,将之借着猛然暴起的江水而高高卷起,再从最高处将之用力摔下。
那是将近十二三丈的高度,几乎和江边连绵的小山坡等高了。
一旦船只如此拍下,不光整艘船会因此解体,船里的人,怕也多半性命不保。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时刻,一声冷哼自船舱中传出:“鬼蜮伎俩,班门弄斧,给我散!”
一股澎湃的真元之力自船舱扩散,瞬间就把那激烈如刀的飓风给彻底消弭,同时还将之化作托力,让船只以极其平缓的姿态安全落回江面。
至于刚才还暴躁翻涌的江水,此时更是变得如温驯的羔羊一般,水流平稳,还在船只落下时自动一个下陷,承托住了船只落下的力道,连震颤都不带有的。
随着船只落定,一身轻袍的叶小山已如鬼魅般出现在了桅杆顶端,喝声远远朝着四面扩散:“给咱家滚出来——”
喝声四下散去,直让方圆数里的地面都为之震荡,连眼前足有数十丈高,巍峨如山岳,矗立了不知多少年月的神鬼峡,居然也为之颤抖。
并在颤抖之后,又有一股土石之力自峡上爆发,闷响声里,一道身影冲天而起,高声大笑:“叶公公果然了得,这都让你找到!”
阳光之下,此人面目略显模糊,穿着宽袍大袖,在空中猎猎飞舞,如同仙人一般。
而强大的气场也随着他的出现如山峦般朝下压去,直压得江水再度汹涌,一个个旋窝显现,把那些后方的船只都给引得朝着旋窝处移去,吓得无数人再度尖叫。
“哼!”
桅杆上的叶小山只是一哼,江水又是一翻,那一个个旋窝又突然消失不见。
而本来从西向东流淌的江水,居然开始变了方向,向着两方岸边涌动,带着那些大小船只迅速靠岸。
只有叶小山身下的这艘官船,不受水势影响,依然稳稳停在那儿。
“许元奎,你果然出现了!”叶小山平静地点破对方身份,“看来如今川蜀的剧变就是因你而生,做这么多,也是为了引我入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