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亲如此伤心,他赶忙劝慰道:“母亲息怒,我并无气您的意思。就方才,我还在与锦婳商议此事。
三婶的嫁妆若归了伯府,日后必定会被父亲肆意挥霍,最终落到白臻俞的手中。
到那时,我和白彬彬就得看白臻俞的脸色过日子,他若是不高兴,随时都能将我赶出府去。
与其到时候两手空空,倒不如现在就想办法把东西弄到手。”
周氏听了,伸手擦了擦眼泪,问道:“那你可有什么主意?”
白梓良看了看身旁的唐嫣儿,说道:“锦婳,你跟母亲详细说说!”
唐嫣儿抬起头,看着周氏说道:“如今这情形,就别再讲究那些虚头巴脑的礼仪了,扯得越多,反而越误事。
依我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派人去把慕容羽汐的库房砸开,先把值钱的东西拿走再说。”
周氏面露犹豫之色,说道:“可那有嫁妆清单啊。”
“那又有何妨?梓良说了,女子嫁人后,若是和离,嫁妆可以自己带走;但若是被休弃或者死亡,嫁妆便都归婆家所有。
她的嫁妆清单,您作为主母,自然可以拿在手中,又有谁能管得了?不是说她买粮食献给朝廷了吗?
到时候若有人问起,就说她生前把东西都吃光捐光了。”唐嫣儿接着说道,“想那么多干什么?这年头,现金才是王道,东西落到自己口袋里才最安全。”
白梓良听了,赞同地点点头,对周氏说道:“母亲,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们平日里就是想得太多,瞻前顾后的。这财产之事,就算祖母和父亲知道了,他们还能去官府告我不成?
我好歹也是祖母的嫡长孙,父亲的嫡长子,难不成他们还真能把我送进大牢,让我去吃牢饭?大不了就是被他们骂一顿,打一顿罢了。”
商议完,说干就干,周氏悄悄找来了章山,又从院子里寻了几个花匠、杂役,八九个人。
三更时分,众人都换上了软底布鞋,手持榔头,趁着夜色,悄悄地朝着晗光院进发。
他们才刚走到晗光院不远处,便瞧见前方也有一群人,手里提着小小的灯笼,鬼鬼祟祟地朝着晗光院的方向走去。
周氏立刻示意章山将手中的灯笼熄灭,而后众人闪身藏到屋墙之后。
在院子里那昏暗的灯笼光映照下,几个人紧紧地靠墙蹲成一排,远远望去,活像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黑色节肢动物。
对面那群人显然也发现了他们,瞬间,手中的灯笼也全部熄灭,所有人都蹲伏在灌木丛边。
两拨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隐藏在黑暗里,彼此窥视着对方。
“对面那群人,肯定是郭氏,是二房的人!”周氏心中暗自揣测道。
“对面那群人,必定是周氏,是大房的人!”郭氏在对面也同样这样想着。
就在两拨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晗光院那边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兵器相互碰撞的“叮叮当当”声响彻夜空。
不多一会儿,两个黑衣人身手敏捷地跳上了墙头。
可还没等他们站稳脚跟,就被人一棍子狠狠地打了下去。
紧接着,便是一阵“噗噗噗”拳拳到肉的群殴声传来。
“啊,啊......”两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