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赵铮回应了一声,走到大殿中央。
他已经明白了,李牧和周汤这些老臣,为了维护和平,不惜一切代价。
不过,既然他已经做了,便不怕任何后果!
“回父皇,儿臣确实斩断了那个柔然士兵的手脚!”
这句话无疑确认了阮志南所言的真实性。
罗昶和楚遂良眉头紧锁。
这种时刻,赵铮竟然选择了承认?
这下情况似乎复杂了许多。
“但是……”
赵铮顿了顿,忽然神色变得严厉起来。
“但现在我反而觉得,不该让他活命!”
“嗯?”
这句话让所有人愣住了!
赵铮这个说法,简直就是把自己推到了绝境啊!
\"儿臣就该当场剁了那柔然杂碎!\"
他忽然戟指直戳阮志南面门,\"连同这狗屁太子一道押来,让父皇发落!\"
鎏金地砖映出群臣煞白的脸。
李牧的象牙笏板\"啪\"地砸在青砖上:\"殿下可知这话说出去要掉几层皮?\"
老尚书山羊须直颤,\"柔然狼骑正在雁门关外...\"
\"掉皮?\"
赵铮突然扯开右衽,心口狰狞的箭疤在烛光下跳动,\"那日朱雀大街,柔然人的马蹄离这处要害就差三寸!\"
他猛然转身,九旒冕珠玉乱撞,\"诸位可知他们纵马踩断百姓脊梁时,血能溅起多高?\"
阮志南瞳孔骤缩。
\"他们撞翻卖炭翁,马蹄踏碎婴孩襁褓!\"
赵铮突然掷出半截染血的马鞭,\"这是从柔然副使鞍鞯上扯下来的!\"
鞭梢金铃叮当,惊起梁间玄鸟乱飞。
满朝朱紫齐刷刷打了个寒颤。
楚遂良突然想起半月前京兆尹的密报——柔然使团入城当日,西市确有十七人重伤。
罗昶指节捏得剑鞘咯吱作响。
他瞥见楚遂良獬豸冠上的玉珠都在颤——这老狐狸怕是也瞧见了阮志南腰间那柄镶着狼牙的弯刀,与三日前西市血案现场留下的刀痕分毫不差。
\"好个'小惩大诫'!\"
赵铮突然扯开蟒袍前襟,心口狰狞的箭疤在烛光下跳动,\"那日朱雀大街,贵使的马蹄离这处要害就差三寸!\"
他反手掷出半截染血的马鞭,金铃砸在阮志南靴前溅起火星,\"这鞭梢的铃铛,可还认得?\"
阮志南瞳孔骤缩。
此刻赵铮护腕下若隐若现的狼牙项链,分明是柔然王庭赏赐死士的信物。
\"放肆!\"
赵祯突然拍案,震得御案上鎏金香炉腾起青烟。
他盯着阮志南腰间晃动的狼头玉佩——那本该随三年前和亲公主入葬的陪葬品,此刻竟出现在敌国太子身上。
李牧的白须无风自动:\"老臣记得,去岁柔然可汗送来国书,说要'永结盟好'。\"
他突然抖开袖中密折,\"却不知贵使入京三日,纵马踏伤百姓二十七人,强掳民女六名,这'盟好'二字作何解?\"
阮志南靴底金钉碾碎地砖缝隙的朱砂:\"不过几个贱民......\"
\"贱民?\"
赵铮忽然冷笑,从怀中掏出个染血的虎头鞋,\"这是西市张铁匠幺儿的物件。\"
鞋面上还沾着奶腥气,\"那孩子尚在襁褓,就被贵使的战马踏碎头骨!\"
满朝朱紫哗然。